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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成想,他竟是個好說話的。
翌日清晨,白念早早起身,她今日身著一身青綠色的衫裙,衫裙樣式簡單,瞧著已是去歲的舊衣。
「玉華閣的新制的衣裳都已送至院裡,小姐怎偏挑了身去歲的舊式樣。」流音替她綰著髮髻,銅鏡中的白念明眸皓齒,她的一顰一笑便是姑娘家碰見,也會不可避免地多瞧幾眼。
白念揀了幾支髮釵,比對之下挑了支最為素雅:「今日是去贖人了,不好過於招搖。」
流音笑出了聲,她家小姐膚白貌美,這渾然天成的樣貌,不是換身衣裳便能遮掩的:「小姐天然生得好看,如何遮得住。」
白念權當她是打趣自己,戴上最後一支髮釵後,提著裙擺出了府門。
今日的七彎街熱鬧極了,天氣回暖,沿街叫賣的攤販頓時提上了力,嗓子一開,周遭相鄰的街坊皆能聽見悠長的吆喝。馬車的軲轆聲漸漸在街巷響起,白念挑簾向外望去,春日暖陽,和煦地撒在飛簷牌匾上,整座永寧城亮晃晃的,好似抹了還未乾涸的新漆。
駛過七彎街便是醉生夢死的朱弦巷,馬車停在朱弦巷的巷尾,流音攙著白念下了馬車。
才下馬車,流音便聞到一股混雜的香氣,一抬眸,『慶春院』的匾額赫然懸於梁下。
一回生二回熟,秦媽媽再瞧著白念時,彷彿見了貴客,手裡的帕子照例一揮,即刻扭著身姿迎了上來。
「姑娘可是來贖人的?」
聽秦媽媽的語氣,想來是已知曉昨日之事。她也不拐彎抹角,確認來意後,厚厚的脂粉頓時生出幾條夾縫。
「姑娘且隨我來。」白念隨著她繞過琴音婉轉的高臺,高臺後邊兒是卷拂的紗簾,素手揮去後,沒走幾步,便到了昨日的那間屋子。
秦媽媽一手掌管慶春院,平日裡去誰屋裡都不興知會。只是今日,她心裡有所忌憚,行至那間屋子時,並未貿然推門。
卡著翡翠鐲子的手腕忽然一頓,抬手輕扣屋門後,聽得一聲沉穩的『進』,方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隙。
第4章 輕蔑 一聲聲『阿荀哥哥』卻甜到他心尖……
白念緊跟著秦媽媽,雙手繞著衣裙上的系帶,粉嫩的掌心已然沁出一片細汗。許是頭一回贖人的緣故,打秦媽媽拉開一條縫隙,她的目光便落在細長的光束裡,懷裡更像是揣了白兔似的,怦怦直跳。
屋門『嘎吱』一聲開了,秦媽媽先她一步邁入屋內,她跟在身後,唯有探出腦袋,才將能瞧清窗前男人負手而立的背影。
祁荀今日身著剪裁合體的玄衣,衣裳並不華貴,用料尋常又無精密的刺繡,可礙於眼前男子英氣挺拔的身姿,簡單的一身衣裳,愣是被他穿出幾分逼人的盛氣來。
「贖你的姑娘到了。」秦媽媽討好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祁荀眉尾微挑,隨即轉過身子。在他轉身那瞬,莫說是今日才見著的流音,便是已然碰過面的白念,也不由地怔立在原地。
眼前的男子身軀凜凜,長發高束,興許是因心裡裝著事,他轉身時,臉色深沉,眉宇間還透著一股邪氣,與昨日清冷謫仙的模樣相去甚遠。
白念張了張嘴,玉蔥似的手指指了指眼前的男人:「你」
祁荀抬眉,不明所以地望向白念。
他直來直往慣了,哪會揣摩姑娘家的心思。
「你瞧著好像與昨日不大一樣。」
聞言,他愣了一瞬,對上白念錯愕的眸子後,這才反應過來,原是自己的模樣將人嚇著了。
祁荀常年駐守應鄆,為震懾那些軍營裡的將士,極少面露笑意。是以軍中將士人人皆知祁小侯爺行事狠戾,不近人情,稍有不慎,就會落個悽慘下場。
長此以往,原些散漫放浪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