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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掰著指頭數算:「挑水、修枝」
她說話時提不上甚麼力氣,嗓子啞啞的,沒說幾句便一陣輕咳。
流音聞聲入屋,屋門敞開後,後邊還站著面色沉沉的祁荀。
他原是替流音送藥來的,眼下藥送到了,人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趙小姐想知道的事不妨親自問我,我家小姐還病著,聽不得聒噪聲。」
「可算是你家小姐了。」流音正想去拍他的肩,對上他徹寒的眼神後,手臂在空中畫圈,轉而撓上了自己的腦袋。
趙婉騰然起身,動靜之大,碰倒了身下的繡花矮凳。她怎敢直問眼前的男人,若真有那膽氣,也不會壓下臉面來套白唸的話。
「是我思慮不周,擾了妹妹清淨。」她微微頷首,說話時語氣急了些,好似慢一拍,便有寒劍直逼脖頸。
趙婉要走,白念自是不會攔著,她巴不得屋裡沒人,好還她一個清淨。
院外,祁荀負手而立,側首時見趙婉有意躲著他,他直直將人叫住。
「前日在茶樓弄出聲響,昨日登府致歉,今日又上趕著來探病?」
祁荀每說一句,趙婉額間便多沁出汗珠,聽他低沉疏漠的語氣,像極衙役升堂審訊犯人。
「你既知曉了我的身份,也應當聽過我對付人的手段。」
祁荀回過身子,一改先前清冷模樣,眼底的神情如舔舐血的刀尖,不帶一星半點的溫度。
趙婉瞪圓了眸子,她身子輕顫著,差些就要跪下身去。她私以為自己看破了他的身份,妄想巴結討好,可祁荀那廂卻早就猜準了她的心思算計。
說起前日。
趙婉從李府出來時,正巧撞見祁荀獨身邁入茶樓,她心下好奇,正想握些白家的把柄,便同貼身伺候的侍婢悄悄潛入。
方才落座,祁荀與叢昱的談話聲落入耳裡。
趙婉怎麼也沒想到,那日在茶樓拿話堵她的竟是西梁煊赫矜貴的小侯爺,祁荀。
而她彼時目中無人,得罪了貴人卻不自知。
怪不得提及長史,他會說出「撤了也無妨」,那語調稀鬆尋常,一聽便是居高位者慣用的,只可惜她被豬油矇眼,沒能想到。
念及此,趙婉手裡的茶盞脫落,鬧出了不小的聲響,得虧店小二來得及時,擋住了她大半個身影。
祁荀應是瞧見侍婢的衣裳式樣,這才篤定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小女不敢。」
若說她先前還心存僥倖,經昨日陳正端摔斷手後,趙婉便再不敢在祁荀眼皮底下生事了。
祁荀並未多瞧她一眼,諸如警告之類的話也未曾多說,依照她扛不住事的性子,諒她也不敢將自己的身份抖落出去。
貼身伺候趙婉的侍婢扶住了她的手,往掌心一探,竟然出了好些汗。
「小姐,我們往後便不來了嗎?」
趙婉深吸了一口氣,再抬眸時,眼底劃過一絲狡黠:「永寧好不容易來了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抓得緊些,難不成拱手讓於他人嗎?」
祁荀的性子雖清冷些,對兒女之事也不上心,可他家世容貌皆為上乘,年紀輕輕便得聖上垂青,西梁不知有多少貴女青睞於他,這麼好的機遇擺在眼前,她自是要牢牢圈住的。
於秋抿了抿嘴:「那白家小姐可知此事?」
趙婉緩緩地轉過身子,眼神落在扶安院半闔的支摘窗上。
她這幾日有意去探白唸的口風,可白念眸子澄澈,語氣坦然,想來是不知此事的。
若是知曉,她又怎敢指使祁小侯爺做這幹那的?
也不知這丫頭走了甚麼運,院內隱著這麼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她竟對此一無所知。
趙婉收回眼神,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