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白念每月都盼著阿爹的信,可今日是三月十五,距離上回收到書信,已一月有餘。
流音搖頭:「這信總是先至夫人手裡的,夫人瞧完,才送至扶安院。小姐若是心急,不若去問問夫人?」
「也好。」白念起身披衣:「我今日還未見過阿孃呢。」
挑開珠簾,屋外天色沉沉。
白日還是紅日高懸的好天氣,到了酉時,天氣漸涼。院裡海棠葉子左□□擺,扇出些冷風來。
白念走過月洞門,又繞過一方小池子,行至柳氏住的褚玉院外,忽有一上了年歲的婦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怎地來了?」
借著石燈,白念堪瞧清婦人的面容,她的臉上陷下兩個梨渦,而後甜甜地喊了聲:「常嬤嬤。」
這常嬤嬤是在柳氏身側伺候的,也是褚玉院的老人。白念幼時,性子活俏,常嬤嬤沒少追著她跑。
白唸的手覆在常嬤嬤的手背,一摸,竟是涼的。
她拉著常嬤嬤徑直朝院裡走去:「站在外邊多冷呀,怎麼不在屋裡伺候?」
常嬤嬤止住步子,心虛地瞥了一眼燭火通明的屋子,反拉住白唸的手道:「夫人身子不太舒爽,還是別去打攪了。」
白念愣了一瞬:「阿孃身子不好?怎也沒人同我說呢?可有喚大夫瞧過了?」
小姑娘仰著小臉望向屋子,眸底儘是憂心。
常嬤嬤看在眼裡,驀地嘆了口氣。
小姐性子軟乎,待人真摯友善,便是她一個外人,也打心眼兒裡的喜歡。
柳氏分明是她的阿孃,可她平日裡卻只關心自己,極少過問白唸的事。
常嬤嬤拍了拍她的手背:「應是無礙的,天涼,小姐快回扶安院吧。」
白念輕輕地『嗯』了一聲,心裡有些難過,可她仍是扯出一個笑意:「那我回去啦,阿孃和嬤嬤都要注意身子呀。」
出了褚玉院,白念斂起笑意,小腦袋跟雨點打蔫兒了的芭蕉葉一般,深深地垂了下去。
流音跟在她身後,並未察覺到她神情的變化。
「小姐,說來也怪,這夫人生著病,常嬤嬤理應在屋內照看才是,便是不在屋內,也不該出現在院外呀。」
白念止住步子。
流音的話在理,柳氏屋內尚且燈火通明,瞧著不像是因病歇下的樣子。再者,她若當真圖個清靜,常嬤嬤候在院內是,怎麼也不該守在褚玉院外呀。
思及此,白念訥訥地回過身子。
便是轉身那瞬,忽有一身著褐色短衣的男子急切切地從褚玉院內跑出。
「流音。」她伸手扯了扯流音的衣袖,食指指向男子跑去的方向:「你方才有沒有瞧見那兒跑出去一個人?」
第16章 道歉 我今日前來,實則是來道歉的……
流音瑟縮了一下。
夜裡涼意漸起,耳畔除了風卷樹葉的簌簌聲,餘下一切盡淹沒在靜謐的昏暗中。
「小姐。哪有人呀?」
流音轉過身子,循著白念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邊除了幾棵遮陰的梧桐樹外,空無一物。
更別說是人了。
白念懸著一顆心,黑溜溜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褚玉院的月洞門:「是從阿孃院裡跑出來的,我要去瞧瞧阿孃。」
這回,常嬤嬤也沒再攔著她們。
屋內,桌案上,一鼎蓋高似山形的博山爐擺在中央,寧神的檀木香幽幽地燃著,幾縷灰褐色的煙氣繚繞在聳高的鏤空爐頂,細看之下,倒是有種遠看群山,水霧朦朧的仙氣。
柳氏靠在床榻上,雙眉緊蹙,兩根食指輕輕地揉著穴位,見白念進屋,她緩緩睜開眼。
「念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