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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知公子在說些甚麼。我要回去了,屋門還沒落鎖呢。」
老婦人到底是風裡雨裡來的,便是事態發展啊至這個地步,她仍是躬著身子鎮定自如。
教人聽不出半點問題來。
外邊風急雨斜,一道橫飛的閃電驟然照亮漆黑的夜空。
得虧這一瞬光亮,叢昱這才瞧清婦人驚恐慌亂的面容。
「叢昱。」祁荀遞了個眼神,叢昱會意地搶過婦人懷裡的包袱。
祁荀拿著佛像前幽燃的火燭,緩步走去。
包袱裡除了些尋常衣物外,還有幾個支離破碎的頭面。
「花絲鑲嵌。這可不是民間手藝。嬤嬤若是不認,不妨去縣衙走一趟。司珍房的首飾落入嬤嬤手裡,旁得暫且不論,胡亂謅個盜竊罪名卻是信手拈來。縣衙刑法重,屆時,還望嬤嬤能活著出來。」
「你們是誰?為何要為難我一個老人家?」
婦人臉上多細紋,被祁荀一嚇唬,眉頭的』川』字擰得更深了。
祁荀拿出腰牌,腰牌上的』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嬤嬤半張著嘴,眼睛瞪得渾圓,她想說話,卻因害怕過頭反而失了聲。
破廟裡地處僻遠,早已荒廢。除了燭火呲燃的聲響外,廟內靜得可怕。
半晌後,外邊雷聲漸息,雨勢減弱。
高嬤嬤知曉自己走投無路,只好如實回道:「這些確實是夫人身前的遺物。有些是夫人心善賞下來的,有些則是我出府時順手帶走的。」
「你順手帶走的應不止這些吧。」
這話裡的意思,高殊再清楚不過了。
幾件頭面不足為重,重要的是她帶走的那個人。
可她不能認,她一認,眼前之人壓根不會給她退路。
祁荀猜準了她的心思,覺得好笑。「你不認,我便會放你走嗎?」
高嬤嬤大駭,十二年過去了,之前躲在將軍身後的人,顯然變了。
變成氣勢凌人、狠戾可怖。
「是。小小姐是我帶走的。」
祁荀手裡的燭火一晃,險些燙到手。他強忍將要失而復得地喜悅,開口問道:「那她現在何處?」
高嬤嬤面如土色,沉默良久。她一生做過不少虧心事,唯有這麼一件,十二年來,一直壓在心口,揮之不去。
安身寧神的藥也喝了不少,卻仍是在午夜夢回時,大汗淋漓。
「快說。」叢昱在一旁催促著。
彷彿等得時間愈長,愈沒甚麼好訊息。
果不其然。
高嬤嬤嗓子微啞,搖了搖頭:「興許是被人撿走,興許是死了。老奴也不知道。」
一盆涼水徹頭澆下,比外邊的春雨還要冷上幾分。
祁荀怔怔地望著手裡的火星。燭火一會兒躥高,一會兒又如黃豆大小。
夜風一吹,眼前的橙黃色火星突然滅了。
焦黑的棉芯冒著似有若無的煙,最後一滴燭淚落在祁荀的食指上。
「主子。滅了。」叢昱想伸手接過。
卻見祁荀一動不動,拇指在食指的燭淚上反覆摩挲。
先前習慣了杳無音信。
遲遲找不著人時,雖有失落,卻也在堪能接受的範圍。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些火星,以為要撥雲見日,迎來曙光,到頭來卻是說滅就滅了。
祁荀腕間送力,蠟燭被擲於破廟的某個角落。
他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落在高嬤嬤身上時,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了。
若非她抱走寧音,惹得將軍夫人拼命往回折,她們二人也不會落得下落不明、命喪火海的下場。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