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混沌（下）(第1/4 頁)

混沌下

朝聖殿內，上古將一眾來問炙陽境況的上神打發走，行至摘星閣，見天啟抱著酣睡的阿啟神色鬱郁，眉挑了挑，走上前來。

“天啟，這臭小子又睡了？”

聲音突兀落在閣內，天啟神色微怔，見是上古，掩下眼中的鬱色，笑道：“恩，怎麼，他們都走了？”

上古點頭：“炙陽還有幾日便醒了，雨花提議將瓊漿盛宴提早辦，算是迎接炙陽和御琴他們歸來。”

天啟嗤了一聲，手繞上拂在阿啟身上的紫發：“總歸就是在上古界，不過是沉睡了而已，偏生他們喜歡做些場面上的事。”

“上古界塵封六萬多年，想必也憋壞了他們，熱鬧一下倒是無事……”

見上古聲音微凝，天啟疑道：“他們還說什麼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普華說這等盛宴上古界同慶，理應把白i請回來。”

天啟眸色驟深，抱著阿啟的手緊了緊，似是漫不經心看向上古：“你覺得呢，上古，請回白i，你覺得如何？”

“我？”上古拂袖，淡聲道：“等炙陽醒了再做決議，白i乃執掌上古界的真神，請回他與否，並不能由我一人做主。”

“上古，與其他無關，我只問你，你想讓白i回上古界嗎？”天啟打斷上古的話，眼中有少見的執拗。

上古頓住，眼微微眯起，聲音突然清冷下來：“天啟，當初在蒼穹之境裡，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的決定。”

話音落定，上古轉身朝內殿走去，身影肅冷，負在身後的手，不知何時緊握了起來。

憶起那毫不留情的一劍，天啟眉頭蹙起，瑰麗的眼眸深處不知名的情緒一點點暈染開來。

上古，如果不是太瞭解你，我竟不知道，只不過是提起白i，你便能在意到這種地步。

他低下頭，懷中的小娃睡得昏天暗地，肥嘟嘟的臉上帶著細微的紅暈，兩隻手扒拉在他袖袍上，憨厚可愛，天啟嘆了口氣，抬眼復又望向不遠處的那片桃林。

臭小子，你孃親啊，真是個禍害！

幾日後，即便是滿心不情願，天啟還是如約站在了淵嶺沼澤外，白i並未派人出來迎接，感覺到自沼澤深處散發出來的神力牽引，天啟一聲不吭的隨著那股神息入了淵嶺沼澤。

越過密林，飛過大片荒漠，隔著漫天黃沙，在荒漠盡頭，天啟看到了白i赤紅的身影。

神色微疑，他落在白i幾步之遠的地方，望著不遠處的景象心底生出了難以自持的涼意，不可置信的驚在原地。

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

妖邪暴虐的氣息在金色大陣內翻滾，幾欲咆哮而出，毀天滅地的力量衝擊著封印，將封印內的千里廣裘之地席捲焚燬，不留半點生機。

天階盡頭被黑暗籠罩，整個蒼穹之境的荒漠深處，只剩下冰冷慘絕的死寂。

唯有那襲血紅身影，佇立在天地之間，無窮無盡的神力自他身上逸出，和整個蒼穹之境合為一體。

“這就是你藏到現在的秘密。”篤定暗啞，不知過了多久，天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望向白i，臉龐隱在繚繞的霧氣中，難辨神色。

白i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站在陣法邊緣，荒漠之中，靜默無聲。

陡然間，紫色的神力自天啟掌間拂出，朝封印而去，卻被猝然掃回，消散在空中，天啟睜大眼，他的真神本源竟然不能侵入封印半分！

他強自壓下顫抖的手，話語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疲憊：“白i，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混沌之劫為什麼還會存在？”

六萬年殘破扭曲的歲月，到如今，竟沒有半點改變，白i，你讓我情何以堪？

“天啟。”白i回頭，輕聲道。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