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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的右手摸了摸懷中,也取出了一個香囊,「多謝皇上掛懷。這是臣在廟裡面求的,聽吳大夫說,那家廟很靈。都說端午帶香囊,這個裡頭放的是銅錢,銅錢驅邪,也願來年五穀豐登,皇上不用再為錢財之事憂心。」
雨化田把香囊放到了朱由檢的手裡,這個廟中求來的香囊雖然內裡沒有香草,但帶著一股淡淡的佛香味。「謝謝希聲,朕很喜歡。」
兩人的相視一笑,讓王承恩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輩子真的完了,本以為知道地不該知道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今天才明白,為什麼吳大夫從來不在宮裡面多待。以後,要是有一句閒言碎語流了出去,他的腦袋能好好呆在脖子上嗎。雨大人什麼時候想把他滅口了,他連準備都來不及。
皇上,您就只求了兩條五彩線的事情,小的絕對不會說。送給太子一條,是父母送孩子的習俗。而太上皇那頭,您也只說了要陪他去吃粽子而已。還有雨大人,您的香囊,這玩意是隨便送的嗎。
都說伴君如伴虎,到了他這裡,還受到了兩方面的威脅。
王承恩的腦補正進行到了有人要把他滅口的時候,雨化田已經向朱由檢告辭,先回家去了。
朱由檢看著雨化田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香囊,他閉上了眼睛,把香囊藏到了懷中,再睜眼地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他低頭開始看起錦衣衛報上來的關於福王的財產統計資料。他的王叔,真有後來和珅的風範。怕是倒了福王,肥了自己啊。
☆、第五十一章
雨化田從宮中出來的時候,空中開始飄起了小雨,在五月裡,京城的小雨並不常見。他也沒有打傘,只是慢慢地走著,感覺到左手手腕上的那圈五彩線似乎有了一股熱度,像要溫熱自己的手腕,可是伸出了右手去仔細觸控,卻什麼也感覺不到,好像那人的手指剛才在面板上留下的餘溫根本就不存在。
雨化田覺得有些雨絲飄進了眼睛裡,眼前忽然朦朧了起來。
他還記得前夜在洛陽府中那兩個人的掙扎。人面對死亡想發出恐懼與哀求的呼喚聲,卻因為被點了啞穴,這種此間根本無人能做的事情,而被徹底壓抑在了喉嚨中。那種生命在手中一點一點消散的滋味,不是一刀斃命,而是痛苦而掙扎的過程,都是自己這雙手造成的。它們從一開就不乾淨,又怎麼會因為一條五彩線而得到上天的祝福,更不可能無病無災。
他不記得從洛陽回程的途中,為什麼要進入那家荒山野寺,只是曾經偶爾聽到吳無玥提起過,那個廟在深山之中,香火不旺,但若是誠心而求,比其他的地方要靈驗的多。可惜,太多的人無法徒步進入深山荒廟。
雨化田沒有拜過神佛,再世為人,他卻不得不承認世間之事,玄而又玄,很多的事情不能說的過於絕對,就像是人的心,也不會一成不變。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站在佛香面前,這裡的佛沒有金箔塑身,更不是什麼奇木雕刻,方丈說它不過是普通的木頭雕成。
但在萬籟俱寂的夜中,雨化田好像真的看到了佛眼中的普度眾生。
可惜,心已入魔,回頭無岸。
而他更加相信,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方丈問,端午將至,有無掛念之人,贈以香囊,以保平安。
這時,雨化田好笑地想要搖頭,掛念之人,何其可笑。前世如泡影,史書難尋,今生似浮漂,親緣斷盡。但是,朱由檢的那張臉忽然就浮現在了眼前,而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那看不真切的眼睛,好像看著你的時候,你就是整個天下。明明看上去溫潤如玉,偏偏薄涼無情。那自己究竟為什麼要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心甘情願的殺人,又究竟為什麼他明明已經走過了這條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高處不勝寒的道路,但還是重複著從前的軌跡。真的是為了手中的權力?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