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賜婚(第1/2 頁)
秦嶸國,承帝三十五載,帝下旨,賜婚蘇家嫡長女蘇皖與東宮太子裴濟光,命開春後擇吉日完婚。
皇宮,朝輝殿中,承帝坐於高位,緊閉雙眸,雖有年歲,但輪廓間依稀可見從前的俊逸。
此刻,皇帝面露厲色,不發一語,連身旁伺候多年的老太監都不敢多言。
大殿中安靜得可怕,只因下首跪著一個身著蟒袍的男人,此人正是剛被賜婚的東宮太子裴濟光。
“兒臣求父皇收回旨意!”
說罷,裴濟光俯身,在冰冷的青磚上恭敬磕了一個頭。
聲響終於惹得承帝睜眼,一雙眼中略有渾濁,卻蓋不住那精明的光芒,叫人不過瞧上那麼一剎,已覺渾身發冷,不敢造次。
“為何?”
承帝斟酌許久,盯著下方跪得堅毅的裴濟光。
裴濟光想了想,默默直起身軀,明明生得人高馬大,身份尊貴,但面對帝皇的質問,眉眼間不見惶恐,反多了幾分稚氣。
“我……兒臣,不喜歡那個女子。”
承帝深吸一口氣,看著裴濟光那與先皇后有幾分相似的臉龐,終於鬆了鬆身板,嘆息間可察憐愛。
“濟光,是朕的錯,疼你至今,竟漏了教你一個最重要的道理。”
在裴濟光疑惑間,承帝緩緩開口。
“你是朕最疼愛的兒子,知道為什麼嗎?”
裴濟光不假思索,“兒子明白,是因為母后,她走得早,所以……”
提及先皇后,承帝眼眸有些模糊,但也只是一瞬。
“是啊,朕與你母后伉儷情深,可惜天意弄人,她不幸早逝,叫朕無法與她長相廝守,偌大一個江山,朕孤家寡人,而你是她留給朕在這世間的唯一念想,所以朕疼你,叫你在你母后走時,就成了秦嶸唯一的太子。”
承帝一言一語,字字情深真切,叫裴濟光握了握拳,脊背慢慢彎了幾分。
“這……和兒臣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你母后走了,朕卻還得撐著這一切,因為朕是帝皇,沒有任性的權利。”
話畢,裴濟光終於慢慢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高位上承帝眯著眼眸,緊盯著他不放,彷彿要看進他心裡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他一滴汗順著額頭流下,須臾片刻,終於再度俯下身軀。
“兒臣,無話可說。”
裴濟光的腦子一向沒有特別好使,但在方才那一刻,他難得醒悟了。
他的父親是在告訴他,尊貴如帝皇,尚且身不由己,更何況他一個東宮太子。
縱使裴濟光千寵萬愛長大,但只要一日為皇家中人,別說他的婚事,縱然是他本身,都別無他選。
殿中氣氛凝滯到一個極點,良久,裴濟光耳邊是承帝有些疲倦的聲音,沉重如鍾,敲打在他的心頭。
“太子跪安吧,朕有些疲乏了。”
話已至此,裴濟光只好心有不甘地離去。
待大殿中徒留承帝與伺候的王公公時,那老太監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
“陛下辛苦了,相信您的苦心,太子日後自會明瞭。”
“是嗎?”承帝苦笑,“那孩子明明是朕與皇后唯一的血脈,卻不如其他皇子有資質,若非朕一直在,他的太子之位,只怕很難說。”
他頓了頓,憂愁染上眉梢,“可你說,朕哪裡能一直在啊?”
王公公安慰著說:“陛下正值壯年呢。”
此話逗得皇帝微微上揚嘴角,他閉上雙眼,眼皮都各自泛起好幾層,略顯頹態。
承帝用手撐住腦袋,微微歪了歪身子,整個人虛靠在龍椅上,假寐間仍在悄然言語。
“蘇家歷經三朝,蘇元明官拜一品,在朝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