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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龍雨沒想到的是,他想要的「證據」和「細節」,很快就自己送到了他面前。
吃過飯,嶽龍雨搶在談易前結帳,與她並肩走出粵菜館。
要走到主幹道打車,勢必要經過那條全市最熱鬧的小吃街。
夏夜是小吃街最有存在感的時候,攤位擠擠挨挨,油煙騰起,塵埃亂舞,燈光張揚。不斷有玻璃瓶蓋被起開的聲音,啤酒泡沫從巨大的扎啤杯口溢位來,打赤膊的老少爺們坐在路邊支起的小馬紮上,把嘴湊上前,抿了一圈白鬍子。
堆成小山樣的辣炒螺螄、各色烤串、水煮花生盛在不鏽鋼託盤裡,被送上餐桌,垃圾殼丟了滿地。笑聲罵聲吆喝聲交錯,叮鈴哐啷的,是杯盤相撞,桌椅拖動的雜音。
橙子汽水、白玉蘭、風油精是夏天。
眼前的一切,也是夏天。
嶽龍雨讓談易走在內側,自己替她擋住煙塵,可談易還是被嗆得咳了幾聲,嶽龍雨加快步子,想早點把她帶出這煙燻火燎的地方,又不放心地低頭,對談易說:「先用紙巾捂一下。」
談易擺擺手,提醒他:「看路。」
話音剛落,嶽龍雨就跟迎面走來的人撞了下胳膊,他紋絲不動,對面的人被震得往後退了半步,脫口罵了句:「操!」
談易看得真切,對面一夥四個人並排,邊聊邊走,也都沒看路。走在最邊上撞到嶽龍雨的男人穿著黑背心,塊頭挺大,但有點小肚子。
中間的男人格外壯實,大臂把t恤袖口都撐滿了,脖子上掛著好幾圈銀色鏈條。
再往裡的那個男人斯文些,穿一身名牌,溜肩塌背,叼著根煙,摟著個穿吊帶短褲的小姑娘。
嶽龍雨剛想說不好意思,頭一抬,整個人都懵了。
談易沒有看見嶽龍雨的表情,但她看見叼著煙的男人在看見嶽龍雨的那一刻,嘴角不自主地抽動了一下,緊跟著,他的目光變得陰狠起來。
談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馬是真特麼小,又碰到了啊。」先說話的是「黑背心」,他揉了揉胳膊,不懷好意地看著嶽龍雨。
嶽龍雨臉色發沉,壓根不理會黑背心,他直直地沖向叼著煙的男人,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聲音發狠。
「真是你!」他像是受了極大地刺激,咬牙切齒,「曹孟飛……怪不得上回你怎麼都不肯見我,怪不得!」
在聽到那男人名字的一刻,談易的心狠狠往下一墮。
這人是曹孟飛?可他看上去……
曹孟飛暗暗咬牙,罵了句髒話,又喊了一聲:「峰哥!」
他身邊戴項鍊的男人迅如疾風,一把抓住了嶽龍雨的手腕,看得出來,他力道不輸嶽龍雨,後者很快鬆了手,曹孟飛趁機往後撤了一步,他的小女朋友立刻挽住了他。
嶽龍雨沒有退縮半步,渾身戾氣乍現,兇狠地瞪著曹孟飛。
「曹孟飛,那年大小新聞全都在報導你有多慘,說你因為我,要一輩子拄拐!」嶽龍雨胸口劇烈起伏,他大聲道,「傷情鑑定是偽造的!你他媽這哪裡像是二級傷殘!」
這話資訊量太大,談易腦子幾乎瞬間空白:如果曹孟飛當初真的在家人的幫助下偽造了假的傷情鑑定,嶽龍雨在少管所的那兩年,他一生無法成為特警的遺憾,就是徹頭徹尾的冤枉!
這念頭一起,談易的手幾乎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滔天的荒謬感攫取了她的意志,她的眼眶發紅,在這一刻陡然生出了洶湧的憤怒。
「你就是當年打我們阿飛的痞子?」曹孟飛的女朋友炸毛,聲音尖利,隔著峰哥直扎過來,「你這叫什麼話?還敢來我們跟前瞎逼逼?打人本來就是違法的!臭勞改犯,你這覺悟,就不該被放出來。」
「上次是不是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