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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上一個百年的支柱,就長逝在眼前的山中?
小霜山的山腳,立著根根霜竹,竹林順著山路生長,綿延一路向上,陳懿認識這種竹子,質地堅韌而挺拔,生存能力極強,竹皮白如霜,大者為篙,小者如笛。
小霜山很是安靜。
山頭,忽然有笛聲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但是打破了寂靜,馬車行入蜀山山門,千手大人並沒有任何的阻攔,蜀山地廣人稀,路上零零散散遇上了一些蜀山弟子,陳懿知道自己來的不算早,徐藏的死訊傳出去小半個月了,蜀山的幾座山頭,應該有其他勢力的人來入住。
他看到了白鹿洞書院的女弟子,其他的聖山也都有人前來。
只要他們來到蜀山地界的態度是友善的,蜀山並不會如何,千手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大修行者,星君不可出手交戰是太宗皇帝定下的規矩。
有人不相信徐藏死了,蜀山的這場葬禮……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過神來,陳懿仔細聽著那道笛聲。
吹著笛子的那人,並不會正統登堂入室的那些曲樂,吹得都是一些鄉間的小調,陳懿聽過大隋皇城的聲樂大師吹笛,坐在山頭的那個人顯然沒有章法,但吹得並不難聽。
年輕教宗笑了起來。
他其實也會吹笛。很久以前的時候村裡老人送了他一隻葉笛,他摸索著入門,割完稻穀的時候會坐在草堆上,含著葉笛,看著月亮爬上頭頂,踢著腳吹著悠揚的笛聲,聽到笛聲,有人知道他還餓著肚子,會送來一些吃食,還有一些比自己稚嫩的丫頭,會隨著笛聲跌跌撞撞踩在麥浪跑過來。
週遊同樣聽到了笛聲,他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古怪。
站在小霜山的山頭之下,他抬起頭來,看到盤旋在空中的紅雀斡旋兩圈,壓抑住了振翅想要變大的衝動,清戾的叫聲響徹小霜山。
山頭上坐著一個黑袍少年。
細碎的小雨砸落天幕,少年並不在意,因為他的身旁站著一個撐傘姑娘,秋雨的緣故,清晨的陽光被雲層遮住,雨絲連綿,看起來像是陰沉的傍晚,他目光向著山下看去,霜竹隨風輕顫,竹子表面真的凝結了一層白霜,下墜的竹葉上搖搖欲墜的水珠,顆粒飽滿,也真的是一夜過後凝結的露水。
山下的年輕教宗很是友善地對著寧奕招了招手。
寧奕停下吹笛的動作,同樣很是友善的招了招手。
看到白木車廂之後跟著的那些麻袍道者,一個個面無表情靜若雕塑,前行停頓動作整齊無比……哪怕是傻子,都能猜到車廂裡的那位是什麼身份。
第54章 葬禮
如果論及地位,道宗的教宗大人,是全天下最為尊貴的人物,即便是天都皇城裡至高無上的大隋皇帝陛下,也只是教宗的「兄長」。
哪怕如今的陳懿還不到二十歲。
按照道宗、皇城、這片大陸的條例,他可以不用喊太宗皇帝陛下,而是喊「兄長」。
這就是規矩。
聖山的山主,書院的院長,乃至這片大陸上絕大多數修為通天的大人物,全都如此,如果見面,要對這位年輕而又不通修行的西嶺教宗,報以相當分量的尊重和敬畏。
當陳懿的白木馬車,從蜀山的山門外行來,一路麻袍道者驅散山霧,踢踏的馬蹄聲音,就驚動了暫住在蜀山的聖山客人。
陳懿在小霜山山腳下靜靜聽了寧奕的一曲骨笛,而且打了招呼,看起來山上的那位小師叔並沒有邀請如今的教宗上山參觀的意思。
風雨潑墨,吹完骨笛的少年小師叔揮了揮手,然後接過身邊丫頭的雨傘,兩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小霜山霜竹搖曳,陰雨連綿,這兩道影子像是墨一樣淡開,山上山下恢復了一片寂靜。
很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