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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王爺,咱這裡也抹點,這兒也抹點,不能漏了。」
薛三擦得很仔細。
殺完人後,又有一支軍隊入城了,且迅速地控制住了整座城的防務。
原本薛三想著趁機帶著人頭離開的薛三一時有些嘀咕,這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乾兵身上帶著極為強烈的肅殺之意,而且在防務上,很是嚴密。
猶豫了一下,薛三沒冒險直接離開,而是先給福王爺擦個粉。
粉擦好後,薛三又在廚房裡找了一些臘肉這類的食物,重新將福王的頭顱包裹好,縱身跳入了院子裡的一口井中。
冬日,水位不高,井底空間其實還蠻大的,薛三下去後,先喝了兩口水,然後拿出臘肉啃了兩口,也不覺得難吃,也沒有絲毫地難以下嚥。
身為一名刺客,在惡劣的環境下等待目標出現,哪怕是等一個月都不算什麼事兒,眼下這點兒,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吃了點兒又喝了點兒,補充了身體所需後,薛三懷裡抱著福王的腦袋,輕輕地用手拍了拍,
自言自語道:
「唉,主上他們發現我不見後,應該已經著急壞了吧。」
第十八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下官梁友達,求見鍾帥!」
綿州城新任知府戰戰兢兢地跪在外面求見,在其身邊,還有綿州城的官吏。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乾國的文官,在面對武人的時候往往是自動升三級,哪怕是面對品級比自己高的武將,也往往是不屑一顧。
只是此時在府衙內的老鐘相公卻是一個特例,已經過了耳順年紀的鐘文道,可以說是乾國軍界的一塊活化石,而鍾家,為大乾鎮守西南已經近百年。
鍾文道的影響力,已經不是僅僅用「武將」就能形容的了的了。
面對綿州知府的求見,鍾文道只是在門內從親兵手中接過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臉,沒給予理會。
他不屑去理會,也懶得去理會。
「咳咳……」
少頃,鍾文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揮揮手,示意親兵將面前的火盆挪開。
北地的冬天苦寒,不似西南的濕熱,但鐘相公年紀大了,不喜炭盆的燥熱。
「帶上來吧。」
帶上來的,不是在外面求見的綿州城官老爺們,而是從偏廳走入的孟珙。
孟珙的頭髮有些散亂,目光更是有些茫然,不過,在見到端坐在首座的鐘文道後,馬上跪伏了下來:
「罪將孟珙,參見鍾帥!」
「起來吧,咳咳……」
鐘相公又開始咳嗽了起來,他是真的很討厭北地的氣候。
但又無可奈何,以前只知道大乾三邊的軍備很是廢弛,但好歹每年要吃掉朝廷一半的軍費,鐘相公想著,就算再廢弛,總歸能養出點兒樣子吧?
誰成想,楊太尉的上書和朝堂上諸位相公的反應讓鍾文道都有些詫異,這每年吃掉泰半軍費的三邊,竟然已經荒唐成這個樣子了?
要說燕人將鎮北軍從荒漠那邊挪過來你擋不住那還好說,現在燕人的鎮北軍還沒南下,也就那支靖南軍出動過一次而已,卻已然將楊太尉嚇破了膽。
嘖嘖……
要說鍾文道心裡沒一股子火氣,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那些軍費能給自家的西軍,兒郎們的日子,能過得更舒坦一些,對那些不安分土司的打擊,自然就能更迅猛一些,甚至經營個幾年,徹底平滅西南土司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了,這些心思鍾文道也就只能在自己心裡稍微念念,前些年開始,朝廷就已經對西軍這個軍事團體開始著手瓦解和打壓分化了,只不過西軍雖然不是他鍾家的,但西軍各個軍閥,其實都緊緊地圍繞在鍾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