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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妾嫣然一笑,搖了搖頭,只顧凝神聚氣,默唸著冰血法訣,連應答他的興致也沒有了。
公孫嬰侯自負囂狂,對于越是無法到手的東西,越是渴切。自與她重逢以來,見她的一顆芳心全都縈繫於拓拔野身上,好勝之心不由大起,總想著讓她迴心轉意,重新投懷送抱,才解心頭之結。
眼見她死到臨頭,猶自笑吟吟的殊無懊悔畏懼之意,又妒又恨,怒火驀地湧上心頭,一把捏住她的臉頰,森然道:「那小子三心兩意,待你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死心塌地?」
話音方落,「轟」地一聲,遠處的一根巨柱陡然崩塌,土石四炸迸舞,火仇仙子見他還不肯走,頓足怒道:「公孫嬰侯!你想和她一起殉葬麼?」
公孫嬰侯聽若罔聞,蒼白的臉泛著奇異的嫣紅,似已扭曲變形了,雙眸灼灼盯視著雨師妾,怒火跳躍,指節越收越緊,恨不能將她這俏媚的容顏捏得粉碎。
見她微微一顫,凝視著銅稜鏡,秋波中閃過驚愕狂喜的神色,公孫嬰侯心中一沉,轉頭望去,臉色陡然大變,失聲喝道:「那小子呢?那小子和小賤人到哪裡去了?」
火仇仙子凝神掃探,只見那鏡中所映照的神壺內部烈火熊熊,空空蕩蕩,拓拔野二人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雨師妾又是喜悅又是驕傲,格格大笑道:「淺水豈能困蛟龍?就憑你們也想關得住他麼……」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被公孫嬰侯重重抽了一耳光,臉頰火辣辣地腫起老高,氣血翻湧,但仍是嬌笑不止。
淳于昱驚怒交迸,返身衝上前來,不可置信地寸寸查尋,咬牙道:「陰陽冥火壺堅不可摧,無處可逃,這小子定然還在壺內,用了什麼隱身法術,藏起來啦。」
公孫嬰侯臉色鐵青,搖頭森然道:「青冥紫火光焰熾烈,就算是吞了『混沌無形珠』隱身,也定然能照出影子來!難道這神壺內還有什麼機關玄秘,讓這小子參透了麼?」
想到神農臨終之時,將其畢生所學、幾種奇書秘籍全都給了這小子,兩人心中大凜,都覺頗有可能。
眼看煮熟了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公孫嬰侯狂怒得幾欲爆炸開來,冷冷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不信他真能不翼而飛!」一把提起雨師妾,挾在臂下,朝地宮外衝去。
四周轟隆震響,天搖地動,巨石、泥土、木樑不斷地往下崩塌,塵土簌簌。三人迤儷電掠,有驚無險地從地宮墓門飛沖而出。
地壑內寒氣蒸騰,到處都是紛揚的雪花。地河蜿蜒,水光瀲灩,群峰影影綽綽。抬頭望去,霞霧瀰漫,不斷有火光沖天噴吐,劃過一道又一道艷麗的虹彩。隱隱還能聽見地丘上方傳來的禽獸怒吼與廝殺吶喊之聲。
各族援兵已然殺到。至多不過小半時辰,便能衝到谷底了。
公孫嬰侯無暇他顧,挾著雨師妾直衝神壺山,在壺嘴峰立定。積雪皚皚,青松傲岸,那偽裝成石墓的壺嘴門依舊緊閉如初。
壺嘴峰又稱「思過峰」,相傳女媧大神心懷慈悲,將混沌神獸等兇魔收入這神壺之後,封鎮以「思過訣」,並將法訣刻寫在壺壁上。只要千年之後,有人在這壺嘴前倒誦此訣,便能將壺中所困的兇魔釋放出來。
當年流沙仙子擄走公孫青陽之後,汁玄青四處尋之而不得,悲痛欲絕。公孫嬰侯在地壑內反覆尋找,無意中發現了鑲嵌於神壺山頂的混沌環,這才知道腳下的險峰赫然竟是遠古封鎮兇魔的女媧神壺。於是解開了「思過封印」,將壺中的混沌獸放出。
數年之後,他駕御此獸,與神農大戰,妄想將其一舉擊殺,取而代之。
神農寬厚仁慈,又素來敬慕其父公孫長泰,不忍令之斷後,是以再三勸他回頭,見其兇頑不化,只得將他封印入壺中,思過反省。並將混沌神獸的獸身封鎮於地谷深處,永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