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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李聞斌下朝歸家,在街上碰到一位江湖術士。
那術士頭髮花白,手持一面旗幟,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妙手回春。
「籲——」
李聞斌勒馬回身,他目光凌厲,在那術士身上來回打量,片刻之後,道:「江湖郎中?妙手回春?」
那人一手持著旗幟,一手摸著花白的鬍鬚,「我見貴人一身矜貴,鶴髮童顏,言談舉止無不透著莊重和威嚴,想必貴人身份尊貴。」
李聞斌聽慣了這官話,原本想著將人帶回去給鳶時看病,現下他覺得毫不必要。
勒了勒韁繩,準備駕馬離開,誰知面前那人話鋒一轉,他停了下來。
「貴人可不要小瞧我這一窮二白的江湖郎中,豈不聞大隱隱於市。治病救人乃老朽本分所在。」
左右太醫院裡的御醫瞧不出個名堂,不如就信這一次,這般想著,李聞斌將人帶回了府中。
廣平王回到府中時,鳶時腿上搭著條鵝黃毯子,正靠在榻上和廣平王妃白氏話家常。
白氏眼尖,見夫君身後跟了個面生的老者,那穿著打扮一看便是江湖郎中,不用多言,她便知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白氏又一次燃起了希望,「煩請郎中救救小女。」
「王妃言重了,老朽自當盡力。」
那人從容應道,去了榻邊將醫箱中問診的東西拿出。
隔著帕子診脈,郎中眉頭緊鎖,面色凝重,不久後便又雨過天晴,面上帶著笑意。
李聞斌心裡沒底,急道:「如何?」
那人摸了摸鬍鬚,收了帕子,笑道:「我當是什麼棘手之症,王爺放心,有救,有救!」
「患者血脈不通,胸腔中的積壓了水汽,經脈堵塞,加之憂思過慮,風寒久久不能痊癒,待老朽先為其施針,再開幾劑藥方服用。」
細長的銀針次第扎入鳶時頭頂、手臂,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食她心骨,疼得她紅了眼眶,直到最後暈了過去。
母女連心,白氏光看著就心疼不已,背過身去在丈夫臂彎下小聲啜泣著。
拔出最後一根銀針,郎中道:「京城喧鬧,著實不適合養病,老朽建議王爺將小姐送到鄉下好生調養身子。」
他收了銀針,忽又想起一件事情,掃了一眼李聞斌,道:「老朽剛巧路過麓溪鎮,那地方景色宜人,是個世外桃源,養病極佳。」
李聞斌豈不知他的言外之意,且先不說這位江湖郎中可不可信,麓溪鎮在京城郊外,衣食住行哪能跟京城裡相比。
他捧在手心裡的愛女,豈能去鄉下受罪?
那郎中又道:「老朽掐指一算,令千金去了麓溪鎮,身子不日便可痊癒,且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言罷,他將不離身的旗幟翻了個面,背面的同樣寫了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合著是個江湖騙子。
廣平王臉色難看,態度比剛開始差多了,待那郎中開完藥方,直接讓小廝將人送了出去。
「妙手回春賽華佗,看相算卦道玄機。」
出了王府,那人喊得高昂,手持旗幟越行越遠。
小姑娘身子較弱,確實需要找個地方靜養方能痊癒,但是去麓溪鎮,卻是出自他私心。
盼只盼那小子能早點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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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鳶時睡了一個時辰,醒來以後發覺身子沒之前那般難受了,體內的經脈彷彿通順不少。
「想來是扎針起了作用。」白氏面上一喜,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她雖年近四十,但風韻猶存。
鳶時臉上的氣色逐漸紅潤起來,蔥白小指掖著被角,手腕上的金鐲子掛著銀鈴,叮叮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