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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聖院街緊鄰著宮城的西華門,向南還有尚書省和國子監坐落於此,平日最是嚴肅靜穆。
只因今日京都適齡的世家小哥兒們大都聚在國子監內競較馬球,滿朝的文武權貴莫不是想來看個熱鬧,這才造就了啟聖院街一大早就車鈴不絕的盛況。
陸宜禎被陸琮領進國子監的大門,受了幾句叮囑,其後便被放歸了自由。
作為禮部侍郎,陸琮今日的瑣事不會少。
更何況觀看馬球比賽的場地是男賓女眷分開入座的,而陸夫人這日早和顯敬寺的師父約了講法,並沒有跟來,只派了兩個貼心的女使和幾個護衛照顧著她。
這樣周密的保護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陸琮也不欲小女兒在他身邊被拘著,便也由她去了。
跟隨著寶蔻來到女眷們的座處,陸宜禎只聞一陣香風拂面。
看臺上搭好了遮陽頂,貴婦人們梳著京城當下最時髦的同心髻,三三兩兩地熟絡在一起,談笑風生。
在她們落座的軟墊子前的矮几上,則擺放有典雅的插花、當季的新鮮蔬果、還有精緻可愛的小糕點。
陸宜禎首先瞧見了徐家的姊妹和大肚子的侯夫人。
她上前去同她們問了個好。
「陸家的小姑娘。你家也有堂哥表哥在國子監念書嗎?可與我家大郎相識?」侯夫人問道。
陸宜禎搖搖頭:「是我爹爹帶我進來的。」
「原來是陸大人哪,怪不得……」
原先正與侯夫人交談的幾位婦人亦湊上來打量她。
「這便是陸琮大人的千金?」
「瞧著便是個美人胚子,你看這眉眼,多像當年的陸家三郎!」
「可不是?當年陸三郎高中狀元後,從天街策馬出朱雀門時,我也遠遠地在閣樓上瞧見了。那氣度,那風貌,可惹得閨閣女兒們臉紅呢!」
「可惜他只在史館做了一年秘書郎,後來便到江南去做官兒了。聽說他娶了一個揚州姑娘的時候,阿如——就是我那嫁去了福州的姊妹,還跑到我跟前來傷心地哭了好幾日呢。」
……
畢竟是自家爹爹年輕時的風流韻事——
陸宜禎不大好意思地站在原地聽了半天,瞥眼朝徐家的兩個同窗處望去。
徐宛音覺察到目光,和她露了個笑;徐宛竹倒是沒什麼臉色,只與她點了個頭就轉向另一邊了。
陸宜禎順著她的視線一瞧,瞧見了看臺底下青黃相接的草地。
不過御考還沒開始,草場上很是空曠,唯有佈置場地或者是幹雜活的小廝們走在上頭。
悄悄地向侯夫人告了個禮,陸宜禎便遠離了聊得興高采烈的婦人們。
漫無目的地穿行在陰涼的看臺裡,她頗有些出神。心想道,爹爹做狀元的時候那麼多姑娘喜歡,阿孃卻把她們都比了下去,真是太厲害了。
「這不是宜禎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母親呢?」
一道聲音將她喚回神。
陸宜禎抬頭,只見矮几後,一溫婉雅貴的美婦人正笑望著她。
是國公府的夫人,意哥哥的母親!
陸宜禎微驚,稍轉眼一瞧,又見在隋夫人的身旁,還端坐著一位莊嚴閒靜的白髮老婦人——那是靖國公的生母,隋老太太。
她曾在國公府見過這位老太太幾回。
老人家吃素喜靜,極重規矩,又身負誥命,還是當朝官家的姑外祖母,是位佛祖一樣的大人物。
她在隋老太太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陸宜禎拘謹地向老太太和隋夫人行了個禮,這才回答:「我母親去顯敬寺聽師父講法了,今日是父親帶我過來的。」
「陸大人身為禮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