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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為自己有了點名將的影子,看來,我現在所長,無非是戰場上的廝殺,和真正的名將實是有天壤之別啊。和名將的距離,也許邵風觀更近一些吧。
我嘆道:“邵將軍真是了不起。尚將軍,現在你們仍要東行麼?”
“是。這船中有不少精擅木工,我們主要擔負著造船之職,城中自水軍一敗,船隻損失極大,原先屯田諸軍也沒有會造船的。楚統制,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們也該出發了。”
我想了想道:“好吧。不過你可要小心,以防蛇人再有埋伏。”
剛送走尚奔,忽然聽得船頭有個嗓子叫道:“統制在哪兒?我要見他!”
這聲音是陶昌時的。我走過艙去道:“陶將軍,我在這裡。”
隨聲聽見陶昌時和劉石仙走了過來。雨下得還大,甄以寧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把雨傘來給我撐上。現在天雖然還亮,但雨太大了,他們的身影也看不清,聽聲音,陶昌時卻是氣鼓鼓的。等他走到我跟前,忽然“咚”一聲,兩人同時跪了下來。我嚇了一跳,道:“陶將軍,劉將軍,這是為何?”
陶昌時道:“我二人受命聽從統制指揮,自當令統制視我們為部屬。然我二人恐怕有不赦之罪,請統制責罰。”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道:“陶將軍何出此言?”
“統制,臨出發時,統制是否說過,狼兵與前鋒營將共進共退?”
“是啊。”
“那統制此番接連兩戰,為何只讓我軍作壁上觀,功勞盡遍前鋒營?先前尚可說因陣營所限,但此番實令末將詫異。想是我等罪大惡極,統制不願我等建功之故,請統制責罰。”
他們是要爭功啊。我不由有點哭笑不得。這兩千狼軍其實功勞也並不小,只是兩次蛇人正面所攻都是前鋒營,他們損失既小,功勞自然也小。我沉吟一下道:“陶將軍,劉將軍,請你們不要多疑,楚休紅若有此心,天人共誅。”
“既然如此,末將請命,此番錢文義將軍與邢鐵風將軍所部迭遭重創,我原統本部為前鋒,請統制成全。”
他說的倒也不錯,前鋒營本來人數只有一千三,分成這三大部後,雖然人數稍多,但蛇人兩番攻擊,都是正對前鋒營,我們損失雖然並不重,傷亡一共不到百人,船也只損了一艘,但前鋒營實已鋒芒稍鈍,而狼兵幾乎全軍無損,讓他做前鋒倒是未嘗不可。我想了想道:“陶將軍一心為國,實令我欽佩。既然陶將軍請將,那就準陶將軍之請,下面這百里行程,以陶將軍所部為前鋒,鋒營為右翼,劉將軍為左翼,布鋒矢陣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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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佈置,他們才應了一聲“得令”,站了起來,但臉上仍多少有些不滿。看著他們的背影,我也不由一陣煩亂。
要指揮這麼一些人,就有那麼多事,要是讓我指揮的是十萬大軍,那麼單單讓排程這些將領,只怕就要讓我吐血不可。
等陶劉兩人走後,我讓甄以寧發令變陣,前鋒營轉到右翼,讓陶昌時一軍到中路來。還好現在人數不多,變陣也容易,只是耽擱了一小會功夫便將新陣勢變成了。
船隊重新在雨中出發了。我看著岸邊新添的那一排墳墓,鼻子卻不由一酸。
雨仍然很大,把我的黑月鎧打得發亮,甲冑下的衣服也已經溼透了。我扶著船欄,默默地站著。
人的生命,也許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可是在戰爭中,生命又是多麼微不足道的東西啊,刀光劍影中,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那些戰死者,有些連名字也不知道了。
這時,有人走到我身邊,把一把傘撐到我頭頂。我轉過頭,正是甄以寧,他大概發完令下來了。我勉強笑了笑道:“甄以寧,雨很大,你先進去吧。”
甄以寧臉上也有點憂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