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沒什麼。」段非拙失望地說,「看來我去霍格沃茨讀書的夢想破滅了。」
林恩先生大為不解,可能這個叫霍格沃茨的學校是蘇格蘭的什麼名校吧。
他叫來一輛雙座出租馬車。段非拙幫他把行李搬上車,然後擠進車內——這很困難,因為林恩先生先他一步上了車,把車廂塞得滿滿當當。
一路上年輕人都在好奇地東張西望,像每個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人一樣。
「怎麼樣,利奧,喜歡倫敦嗎?」
「太驚人了。」段非拙說。
這就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當之無愧的世界之都。如此之多的男男女女聚集在街道上。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在敞篷馬車上有說有笑。西裝革履的文員在臨街的辦公樓中匆忙進出。簡樸的工人成群,衣服上沾滿油漬和灰塵。乞丐瑟縮在陰影中,朝路人伸出枯瘦的手掌。孩童歡笑著跑過街道,被車夫大聲斥責。他們聽見大鐘報時的裊裊餘音,馬車上掛著的鈴鐺叮叮咚咚,笑聲、叫聲、賣報的吆喝聲,航行在泰晤士河中的汽船鳴笛長嘯,從頭頂躍然駛過的蒸汽空行艇嗡嗡作響……
他們馬不停蹄地奔向銀行,將原本屬於約瑟夫·切斯特的帳戶過戶。接著又來到林恩律師事務所。它所在的街道臨近泰晤士河,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河道和行船噴出的滾滾蒸汽。
林恩先生取出一堆檔案讓段非拙簽字。地契、租賃合同、轉移股票和債券的宣告書……簽完最後一張,段非拙的手都酸了。
林恩先生笑眯眯地收好所有檔案。
「現在我帶你去你家裡瞧瞧吧。」
「我家?」段非拙困惑。
「約瑟夫買下的那棟房子啊。」
他們搭乘出租馬車來到法蘭切絲廣場49號,那裡佇立著一座建於攝政時代的三層建築,一樓和二樓是一家餐館,三樓是私人住宅,建築側面有一條隱蔽的樓梯可以登上三樓,避開來餐館消遣的人群。
這裡曾是翻譯兼打字員約瑟夫·切斯特的住所。他過世後,屋子的鑰匙便交給林恩先生保管。
屋子並不大,有兩間臥室和一個客廳。臥室之一被改造成了書房兼工作室。書桌上放著一臺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黃銅色的打字機。紙張和墨帶整整齊齊碼在旁邊的置物架上。
「約瑟夫在這兒住了十四年,我和他也認識了那麼多年。別看房子挺老,裝潢佈置倒是還可以,對吧?」林恩先生的口吻逐漸向房產中介靠攏,「整棟房屋他都買下來了,一層和二層租給了餐館,他自己住在三層。如果你去餐館吃便餐,甚至可以免費。」
要不是當著林恩先生的面,段非拙可能會立刻欣喜若狂得滿地打滾。在這個連抽水馬桶都算新發明的世界,他苦熬了三年,現在可算苦盡甘來了!
段非拙拼命忍住笑意,問「我……我能住在這兒?」
「當然,為什麼不呢?這是你的家嘛。從原則上來說,這些都是你的了。」林恩先生滿意地打量著屋子,「對了,這兒還有兩件東西,是你叔叔留給你的。」
他一臉虔誠的表情,從客廳的儲物櫃中捧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以及一個信封。
「這是你叔叔的骨灰,依照他的遺囑,他實行火葬,骨灰交由你保管。」林恩先生鄭重地將骨灰盒放到段非拙手中。
「這一封,」他舉起那封信,「是約瑟夫臨終前寫給你的囑託——只給你一個人看,連我都沒開啟過。」
信封是常見的牛皮紙,封口處滴著封蠟,表示沒有人開啟過。最中央用顫顫巍巍的筆跡寫著「致利奧波德」。
回想起老朋友在病床上日漸憔悴的模樣,林恩先生忍不住有些傷感。他從衣兜裡掏出手帕,擤了個響亮的鼻涕。
段非拙將信封翻過來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