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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滿臉恍惚喜悅之色,晏小仙湊到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輕笑道:「大哥,你這麼喜歡她,要不要我替你做個月老,牽條紅線?」
「嗯。」楚易正自入神,一時沒有聽清,隨口含糊應答。
晏小仙突然起身,大聲冷笑道:「都說長安冰火美人蕭晚晴如雪梅蓮花,出汙泥而不染,琴歌詩畫更是樣樣精絕。今日一見,原來不過如此,連古琴曲也彈不周全,真是可笑之極。」聲音甘脆響亮,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耳中。
此言一出,頓時如驚雷炸響。
琴聲頓止,滿樓死寂,所有賓客無不回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瞪著楚易兩人。
楚易滿頭霧水地望著晏小仙,愕然尷尬,不知他為何突出此言。
晏小仙拉起他,朝桌上丟了一錠黃金,笑道:「大哥,咱們走吧,好端端一首《空谷幽蘭草》被她彈得如此庸俗虛假,再聽豈不玷汙了我們的耳朵。」
眾人愣了片刻,既而轟然爆發,紛紛怒叱喝罵:「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這等仙曲敢說不好?你小子到底懂不懂得欣賞?」
「哪裡來的無知小輩,不懂裝懂,竟敢在這裡亂吠?」
「對牛彈琴!對牛彈琴!」
晏小仙笑吟吟聽若罔聞,施施然拉著楚易朝樓下走去。
倒是楚易面紅耳赤,窘迫已極,眼角掃處,只見蕭晚晴澄澈妙目好奇地盯著自己,若有所思,他的臉上更是一陣燒燙,心中歉疚不安,不敢看她,低頭疾行。
忽聽一人喝道:「慢著!蕭姑娘琴技冠絕天下,你們竟敢說她平庸虛假,連古曲也彈不周全?桂花樓天子腳下,公卿滿座,豈容得你們信口開河?若說不出道理,今日你們休想離開此地。」
說話的是一個高大魁偉的紫衣公子,手按劍柄,擋在路口,目光灼灼,滿臉傲然凌厲的神色,似乎只要楚易二人再往前一步,他就要拔劍相向,血濺五步。
「尉遲公子所言極是!這兩小子要說不出因果,就割了他們的舌頭,向蕭姑娘賠禮!」
「呸!蕭姑娘要他們的臭舌頭幹嘛?你當是口條嗎?」
「這兩小子這麼狂妄,想必彈琴彈得比蕭姑娘還好了?哼!如若彈得不如蕭姑娘,那就剁了他們的手指!」
眾人轟然附和,大呼小叫。
蕭晚晴依舊一言不發,饒有興味地凝視著楚易二人,眼神妖嬈而又天真。
晏小仙笑道:「古人說:樂者心聲,這支《空谷幽蘭草》原是隱逸雅士彈奏的出世之曲,蕭美人居於聲色犬馬之地,面對功名利祿之人,彈奏此曲,難道不是虛假嗎?」
眾人微微一怔,無以應答。
晏小仙柳眉一挑,又道:「既是隱士之曲,所奏的古琴也當是隱士之琴。蕭姑娘的琴雖也是枯桐古木所制,但鑲玉嵌金,連琴絃都是天下至貴的北極冰蠶絲。敢問這種琴是隱士之琴嗎?以這種琴來彈奏此曲,不是庸俗又是什麼?」
他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振振有辭,眾人雖然不服,一時卻也難以反駁。
蕭晚晴盈盈起身,柔聲微笑道:「樂者心聲,心與樂和。公子所言極是,晚晴受教了。」她的聲音清甜又帶著些許慵懶之意,顯得柔媚而又純真,悅耳已極。
眾人譁然,想不到她竟會同意這兩個輕狂小子所言。
那尉遲公子眉頭一皺,憤然欲語,卻又強行忍了下去,「哼」了一聲,滿面怒容地退到一旁。
楚易頗感愕然,心下更覺不安。
晏小仙嫣然道:「蕭姑娘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這些話可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我大哥,這位楚易楚公子說的……」
晏小仙說到此處,忽然狠狠地捏了楚易手掌一把,轉身輕如蚊吟地道:「大哥,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