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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笑道:「寶二爺和蘭哥兒都散學了?怎麼沒看見環三爺?」
賈蘭年紀小,沒什麼城府,一聽便嘻嘻笑道:「三叔在課堂上瞌睡被先生抓住了,留他在學堂裡抄寫《論語》學而篇呢。」
平兒聽了笑道:「看樣子,蘭哥兒在學裡定然是認真聽課,沒被先生罰過?」
賈蘭頓時臉一紅:「也被罰過兩次……」
「咯咯。」或許是賈蘭這種乖巧的小正太很容易逗得少婦的喜愛,平兒笑的很明媚。
只是抬眼看見賈寶玉盯著她,她才收斂了。
賈蘭每常放學之後都不會在外面逗留太久,因此見賈寶玉沒有立馬要走的意思,便先告辭了。
臨走前也沒忘恭恭敬敬的給賈寶玉行了個禮。
平兒見賈寶玉面色糾結,便問原因,賈寶玉道:「蘭兒這小子,年紀小小就一板一眼的,每天上學,加上中午休息的一個時辰,我和他至少就要見兩次面,別過兩次,每一次,他都要給我行個大禮,他不累我還嫌累呢。」
平兒笑道:「這是大奶奶教的好,把蘭哥兒教的這麼知禮懂事。」
「懂事是懂事,就是像個小學究一樣。」
學堂在榮國府的東面,而鳳姐院和賈母院都在西面,因此賈寶玉和平兒是同路的。
兩人一面走,一面說著話。
平兒是王熙鳳的陪房丫鬟,因為兩家親近,王熙鳳小時候常帶著平兒過榮國府來玩,因此對於賈寶玉,從小平兒也是十分熟悉的。
正因如此,對於賈寶玉這半年來的變化,她的感受才特別深刻。
從一個不諳世務,專愛在女孩堆裡混的公子哥,變成一個上進、好學的少年俊傑。
甚至,她從賈寶玉身上,還能感受到一種不該當有的成熟與練達……
不但是她,近半年來,滿府裡提的最多的,就是賈寶玉的變化了,雖然從賈母王夫人等人起,都對賈寶玉的這種變化欣喜不已,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包括她和她們奶奶在內,很好奇賈寶玉為什麼會有這麼天差地別的變化?
難道真的是因為半年前那一場大病所致?
許是平兒接連的偏頭打量引起了賈寶玉的注意,賈寶玉笑著問道:「平兒姐姐這麼看我,可是有什麼話要問我?平兒姐姐儘管直說便是。」
平兒回神,急忙掩飾:「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寶二爺最近在學堂裡都學了些什麼。」
「學了什麼?」
賈寶玉思索了一下,笑道:「倒是正學了一首詩,我覺得甚美,只是不甚解其意,不知平兒姐姐可能為我分析、解釋一二?」
平兒蹙眉,她雖然聰慧,但她是王熙鳳的丫鬟,能有多少文墨?不過是尋常的字能認得而已。
賈寶玉來請教她?
她倒也沒想賈寶玉是故意打趣她,還以為賈寶玉是還不知道她的文化水平。
不待她多想,賈寶玉已經笑道:「今日先生教的是詩經中的一篇——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平兒猛然停下腳步,回頭注視著賈寶玉,眼睛明亮。
縱然她不讀書,但是在大家族當丫鬟,看過的,聽到的戲文故事也多了,像這首才子佳人必備的詩歌,她如何不知?
第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是被調戲了。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是寶二爺呀,而且,他才多大?
看著賈寶玉淡然的神色,以及面對她的注視也毫無羞愧之色的眼睛,平兒心道: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寶二爺這可算是問錯人了,我如何知道這些,你可以去問問三姑娘她們,她們或許知道。」
平兒故意提及探春等人,並留心賈寶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