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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燒了近半，寂空大師才停下，邀她與眾臣去後院用齋。

廟中的齋飯寡淡無味，連口味不重的池瑜都覺得有些不適應，大臣們更是難以下嚥，唯有顧妧面不改色地用完了，神情裡沒有一絲不喜。

她的阿妧果真是仙子變的，尋常人哪能吃得慣這種鹽都捨不得多放一撮的東西。

艱難地喝下最後一口湯，池瑜還得替大晉的子民們淨身禮佛，等所有的事情結束，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今夜怕是要留宿廟中了。

原本空蕩的走廊裡站滿了持刀的侍衛，隨行的官員則是被安排至了偏院，諾大的後院僅住了池瑜和顧妧二人。

廟中的床榻不比宮裡，又硬又窄，屋內可憐巴巴地點著一盞油燈，火苗還不大，不知道哪一息就會突然滅掉。

除此以外門板還薄，聽覺靈敏的她都能將後院裡巡邏的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

翻來覆去實在難以入眠，她乾脆穿好衣袍，攏著披風出了屋子。

有侍衛見她出來想要跟著她，被池瑜揮了揮手製止了，&ldo;朕想獨自走走，不必跟著了。&rdo;

那幾人面面相覷，顯得有些為難。

池瑜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便補了一句：&ldo;就在這廟裡罷了，能有何事。&rdo;

侍衛們這才站回了原位，目送她離開了後院。

正殿裡倒是燭火通明的，還有小僧在裡面誦經守香，大抵是閉著眼太過專注，竟沒察覺殿內多了一個人。

這樣也好，省得她再去解釋什麼。

君王拜佛是不需要跪下或是作揖的，但為表誠心，池瑜取了香後還是跪下了，虔誠地鞠了三個躬，才直起身子，口中喃喃念道：&ldo;十方三世一切佛，池瑜只求一事，願佑顧妧常健，無病無災無憂。&rdo;

她睜開眼正打算將手中的香放進香鼎裡，發現顧妧不知何時居然跪在了自己旁邊。

在殿內不好交談，池瑜只得忍著出了殿門走遠了些，才低聲問道：&ldo;阿妧怎地還沒睡？為何方才都不叫我？&rdo;

&ldo;瑜兒不也沒睡麼？&rdo;顧妧摸了摸她的發頂，輕笑著說，&ldo;姐姐見瑜兒那般認真，怎好打擾瑜兒呢。&rdo;

池瑜四下看了眼，確認沒人後才大著膽子牽住了顧妧的手，嘀咕道：&ldo;這哪能叫打擾。&rdo;

顧妧倒是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大大方方地反握住了有點偏涼的手，揶揄道：&ldo;要是瑜兒被姐姐嚇著了，不小心說錯話了怎麼辦？&rdo;

&ldo;我有那麼膽小麼？&rdo;池瑜不服氣地朝顧妧皺了皺鼻子。

顧妧眉眼略彎地順著她的意思道：&ldo;好，瑜兒不膽小，是姐姐誤會了。&rdo;

池瑜這才放鬆了五官，一臉&l;這還差不多&r;的神情，好奇地說：&ldo;阿妧方才求了什麼？&rdo;

那模樣實在可愛的緊，顧妧忍不住抬手輕輕地捏了兩下，淺笑著不答反問道：&ldo;瑜兒白日裡沒聽方丈大師說，心願說出來就不靈了麼？&rdo;

&ldo;有麼？&rdo;池瑜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顯然是不太相信這種說辭，&ldo;可我替百姓們祈福時，不就是得將所求之事說出來麼？只要耳力好些的都能聽見。&rdo;

&ldo;那不一樣的。&rdo;顧妧溫聲細語地解釋道，&ldo;那時瑜兒是以帝王的身份，為江山百姓有所求，自然是得說出來，可方才瑜兒只是為自己祈願，那便只能瑜兒同這廟裡的佛知曉了。&rdo;

池瑜盯著那雙鳳眸，將信將疑地拖長了聲音說：&ldo;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