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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佳雲還是不肯放過她,她總要說,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難過,那是我媽媽……
聞雪時只是冷笑,她對自己切膚之痛生下來的女兒都如此,何況沒經歷過任何疼痛,一直只接受著滿滿的愛的媽媽呢?
姜佳雲是她的監護人,她一定要帶她走,聞雪時也沒辦法。她辦了轉學,房子也換了鎖,反正有一千種辦法,對付一個根本沒有經濟實力的十六歲小姑娘。
聞雪時本可以不妥協,可是姜佳雲還要用外婆來壓她:
你看看你的樣子,難道你外婆看著你這樣就高興了嗎?
這一刻,過往的種種捲土重來,像一陣海嘯,推著聞雪時一句又一句地,歇斯底里地,指責姜佳雲。
姜佳雲往後一步,靠著牆,抱著自己胳膊,低垂的眉目楚楚可憐,苦笑說:「你說得都對,可我做錯了嗎?生活不需要錢嗎?如果我不把你留在外婆那兒,我要拿什麼養活我們母子?」
重點全錯!
她永遠是這樣,爭吵不過的時候,就用楚楚可憐的姿態博取同情。
聞雪時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想和她繼續這根本沒有結果的對話。趁電梯門開的時刻,她衝出電梯,往樓梯跑下去。她從沒有跑得這樣快過,哪怕學校的八百米測驗都沒有。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離開這裡,回家。
姜佳雲的家在七樓,聞雪時一口氣跑下來,咬著小區的路跑出去,出了小區之後,隨手攔下一輛車。
她腦子都是亂的,甚至不記得,在司機問她去哪兒的時候,報出的答案竟然是,聞懷白住的酒店。
她身上只剩下一部沒電的手機,除此之外,就是憤怒到極致之後的惶恐不安。
司機把車停在酒店門口,「到了。」
聞雪時偏頭,對著「棠城大酒店」大字愣住,動作遲緩地去拿兜裡的手機。按了三次,都沒反應,才記起來沒電了。
身上也沒錢,如此窘迫。
一個流離失所,在街上遊蕩的鬼。
她臉皮不厚,說話的時候很輕,把身份證和遞給司機師傅,「我……身上沒有錢,但我小叔叔在這個酒店,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大概是她看起來太狼狽,像無家可歸的小孩兒,司機師傅猶豫了兩秒,點了頭。
聞雪時拉開車門,往酒店門口去。
她要怎麼說呢?這麼狼狽不堪的狀況。聞懷白在不在呢?他的朋友似乎很多,也許已經去了下一場約會。如果跑空的話,要怎麼付這個打車錢呢?
懷揣著諸多的未知,走到旋轉門前,一顆心吊著。進出的都是些衣著富貴的人士,看起來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如此格格不入。
聞雪時邁開左腿,上齒咬著下唇,近乎疼痛。
聽見身後那一句:「雪時?」
直到這一刻為止,她是在街上遊蕩的鬼,而聞懷白,是看見她的人。
第9章 帽子 也沒什麼的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
聞懷白剛打算出門,十分鐘前才接到朋友電話,他朋友遠在五湖四海,京城有,棠城也有。因為他常居京城,別的地方的朋友多隻能在出差的時候見面。也因此,他們一聽說聞懷白來了棠城,早已經幾度邀約。
聞懷白前兩日出車禍一事,更是成為他們組織聚會的端由。如此盛情難卻,聞懷白哪裡能拒絕。
才下樓,轉念記起車鑰匙放在白天穿的衣服裡,後來洗過澡,衣服也一併扔進洗衣機,正打算回頭去取。
餘光瞥見個背影,第一眼還沒敢確定,第二眼才斷定是聞雪時。
她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聞懷白叫她名字,親暱地省去了姓氏,經歷過今天的事之後,他認為他們已經算親近之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