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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奶奶慌裡慌張地起身,向前跟了幾步:「那你怎麼走啊,車站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車,讓你爸爸送送你。」
殷父倒是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這幾天就放到家裡。
殷言聲說:「不用,有人來接我。」
出了小院冷空氣撲面而來,屋子裡攢的暖意現在一點點地消失,殷言聲說:「奶奶,你不用送我,回去吧。」
殷奶奶還要來,李文娟看到了急忙攔住:「媽,你回去歇著,這外面天這麼冷的,你出來小心感冒了。」老人家身子骨比不上青年,免疫力下降,很容易生病。
她說:「我去送小殷。」
殷奶奶一直站在門外,她注視著這個現在高高瘦瘦的青年,在寒風中挺立的像是一棵松樹,挺拔而又勁瘦。
她說:「文娟啊,那你就去送送他。」
李文娟應下,讓殷奶奶進屋去,自己和殷言聲出門,殷朵看著他們出門,自己湊熱鬧跟了上去,殷子成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出了朱紅色的鐵門,就是村裡的水泥路。
此時是冬日的上午,風一吹冷得厲害,外面沒什麼人,水泥路上只有幾個人走路的聲音。
偶然有風把秋日落下的葉子吹起,又伴著泥土和灰塵落在腳下,枯黃沾了泥的葉子瑟瑟發抖著。
出了門殷言聲就說:「阿姨,你回去,不用送我。」
李文娟看著面前的人,身姿頎長,穿著棉絨高領打底,外面套了一件羊毛長款外套,面板是一種冷白色,隨意地一站便是如松如劍,不見當年幼時的瘦弱與蒼白,側臉上可以看到顴骨的痕跡,隱隱可以從臉上窺見一些冷漠,但更多的是冷硬和強韌。
他和小時候像又不像,脫胎換骨一般地長,唯獨一雙眼睛還是黑沉沉的。
她心裡有點複雜,往上拉了拉衣領遮住下巴道:「沒事,我再送送你。」
殷言聲停住腳步,將原本要給殷奶奶的卡遞給李文娟。
李文娟一怔愣,剛要開口拒絕就聽到殷言聲道:「阿姨,你拿著。」不容拒絕的語氣,有著強硬。
殷言聲說:「我和姥姥剛一起生活的時候,他給過生活費。」
李文娟一愣,她知道殷言聲口中的『他』指的是殷父。
在這無人的路口,只餘風聲與落葉的水泥路上,她聽道殷言聲道:「我以前一直想還給他,現在也可以做到了。我做這些並不是什麼孝心,我不想欠他的。」
李文娟張了張口:「他養你是應該的。」在她心裡父母養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殷言聲搖了搖頭,只是很冷漠道:「我日後也不會給他養老,以後如果沒有大事我也不會再回來,這些錢你拿著給他,你們或是家用或是給奶奶養老還是買房買車都行,怎麼都可以。」
李文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接下。
對方的意思很清楚,這是買斷了情分與恩情的錢,自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雙方各走各的,往後無論誰發家都與對方無關。
依現在這個情況來講,殷言聲過得比他們好,對方給這筆錢也有『以後別來找我』的意思。她若是不接可能也會給對方造成困擾,有的時候人情債比錢債要難還。
殷言聲的手還伸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捏著一張卡片,金黃色的卡明晃晃的,在這冬日裡無盡的璀璨。
李文娟沉默了良久:「阿姨接著了,你以後好好的。」
殷言聲隨意點了點頭,他把手放進兜裡,慢慢地捂熱。
身後兩個孩子都沒有說話,已經走到了路口,李文娟看到那裡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她面上凍得發紅,又用手捂著臉,手也是紅的,已經失去了知覺。
她說:「小殷,阿姨對不起你。」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