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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藥胸中有多少丘壑,知道晉國多少機密,夏國皇帝蕭延祀迫不及待想知道。完顏綽在外頭聽著裡面的水聲,心情有些複雜,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聽見裡頭叫道:「喂,有人嗎?我背上擦不到!」
完顏綽頓時覺得臉上燒了起來,阿菩在旁輕聲道:「這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我到外頭叫個人來?還是乾脆別理他?」
完顏綽還在猶豫間,裡頭的聲音又不耐煩地響起來:「這沒聾吧?沒見過男人還是怎麼的,不敢進來?」
完顏綽「嚯」地站起來,臉上浮出一絲蔑意,隨即撩開相隔兩間屋子的珠簾,昂然走了進去。洗澡的男人隱在一層白茫茫的霧氣裡,兩條修長而線條漂亮的胳膊架在澡盆邊。他睜開眼睛望了望完顏綽,又把眼睛閉上了,懶懶地說:「背上左邊,大約是結的痂快掉了,癢得厲害。但擦背時仍需當心,別把剛長好的嫩皮又搓破了。」
完顏綽頓足片刻,便繞到他身後,他濕淋淋的長髮披散著,浸在水裡如同散開的烏黑緇綾,搓掉了泥灰的後脖子白皙剛勁,他背離開澡盆邊緣,便於她搓擦,面板微微泛紅,果然是精勁的脊樑——既不是武夫們肌肉遒勁橫生的模樣,又不是瘦弱少年羸弱無力的模樣,甚至也沒有什麼肥膩膩的贅肉——只是他大約還是在牢裡受了些罪的,面板上的鞭痕交叉成一片網狀,痂皮有的剛脫落,有的依然猙獰地扒在面板上。完顏綽用手裹著布巾,小心地在沒有傷破的地方擦了擦,他驀然回頭,一副剛洗出來的俊美的側顏,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接著伸出一隻濕漉漉的手,輕輕捏住了完顏綽的下巴。
「撒開!」完顏綽下巴一甩,甩開他的掌握,聲音把握得恰到好處:一字一頓,有點威懾力,但因著嗓音的低沉婉轉,又帶著些天然的嫵媚。她的眸子朝他一剜,大方落落地抬起他的胳膊,繼續為他擦拭,包著軟綢布巾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拂過王藥的胸口、腋下,癢得他倒抽幾口氣,呼吸便也漸漸濁重起來。
騰騰的水汽被這樣昏黃的燭光照著,美人額角的細汗也閃著金光,安靜的房間裡,兩個人呼吸相聞,別樣地生出曖昧。
「洗好了。」王藥終於說,他像是做好了準備似的,雙手撐著浴盆側沿,一下子站起身來,自顧自擰乾布巾擦拭。
完顏綽垂首不言,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穿上準備好的絲綢中單,她只看到衣擺處如水的綢光拂過,他赤著雙足,已然站在完顏綽面前,慵慵的聲音響起:「我餓了,弄點吃的來,還要喝點酒。」
居然那麼大大咧咧地就吩咐起來!完顏綽挑眉道:「王別駕是不是有點沒弄明白狀況?」
王藥亦挑眉道:「那麼,你們是認為,鞭杖都撬不開的一張嘴,可以賞一次沐浴就乖乖聽話了?」
完顏綽居然語塞,她愣了片時,咯咯笑道:「看來,是我沒搞清狀況,王別駕稍候,酒菜一會兒就到。」
散穿著中單、披散著頭髮的這個男人,喝酒的樣子相當耐看,古人所說「玉山傾頹」的嵇中散,大約也是這般的灑脫與不羈。完顏綽還在胡思亂想著,那廂酒杯已經遞了過來:「再來一杯。」
完顏綽手執銀壺給他滿上,嘴裡道:「酒雖是好東西,喝多了傷身子。」
王藥笑道:「怎麼,這就開始心疼我了?」
「呸!」這放肆輕佻的一句換來一聲薄嗔,而薄嗔的這位女娘恰恰是一張宜喜宜嗔的芙蓉面龐。
王藥乾脆輕浮地探手過去,在執壺的雪白腕子上撫了兩下,醉話連篇:「嘖嘖,這樣的好肌膚……手也漂亮!」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又順著手腕把她的五根手指捏了一遍:
她的手,細白修長,指尖和掌心柔潤光潔,倒是中指側有些薄繭;關節硬而不凸,為人定有主見,指尖細了下去,應是相當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