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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邑淳第二拳頭又憤怒地過來時,王藥抬手說:「等等!」語氣中自帶的不耐煩,竟顯得有些威嚴,蕭邑淳愣怔著,居然停了手。
王藥旁若無人地指了指沙盤上擺放的石子兒:「殿下可是在為後頭追過來的李維勵的人馬著急?」
蕭邑淳「哼」了一聲,表示對李維勵的不屑。
王藥皺著眉:「李維勵不智!幷州他拿得紮實,但云間豈是好啃的骨頭?兩邊的山形,隨便哪邊放人進來一斷——」他這是在給蕭邑淳出主意,叫他打敗自己故國的軍隊?王藥突然也說不出話來,心裡難言的矛盾。
蕭邑淳卻是個直脾氣,跟他兩個哥哥完全不像,盯著沙盤看了一會兒,喜上眉梢:「嘿,這南蠻子還有點見識!對,兩邊給他包個餃子——啥『不敗將軍』李維勵?都要給我揍得屁滾尿流!」
他連揍王藥這事都忘了,叉著腰到王藥身邊,半是惡作劇地用力拍他的肩,以看到王藥身子欹側、眉頭緊鎖為樂。王藥配合地做給他看,卻乜著蕭邑淳大大咧咧露著的咽喉和胸腹,若是他王藥手裡有刀,處置這麼個除了力氣啥都沒有的武夫,還真不是難事兒。
李維勵還不算笨,自己帶兵追到了雲間城,從高處望了望地形,自知危險,又帶著人退回了幷州。兩國界限分明,要吃下任一方的土地,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李維勵大概也知道晉國內部漏洞重重,自己若是貪功冒進,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還不如老老實實守住幷州,便已經算是立下了曠世奇功了。
李維勵退兵,蕭邑淳沒有能如願以償地打場揚眉吐氣的仗,心情不大好。但王藥一句又叫他快活起來:「殿下,幷州原非大夏的地盤,啃硬骨頭要鯁嗓子的,殿下選的甚是明智;而雲間原是我大夏的地方,殿下兵不血刃,上兵伐謀,護住了雲間,難道不是居功至偉?」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蕭邑淳瞪大眼睛笑道:「嘿,南蠻子果然有用,蠻會說話的嘛!來來來,皇帝阿兄叫我寫回奏給他,你來給我草擬。要把我的功勞表表好,說些撓心撓肺的動聽話,叫我阿兄把這支斡魯朵交給我打理——我記得你的苦勞,自然為你美言呢,喏,提轄職品太小,你自己挑一個過得去的位置——阿兄原就許我自己命官的!」
這支斡魯朵原是皇后完顏綽治下的,蕭邑淳倒反客為主。王藥不易察覺地微微挑眉,終於說:「殿下,我的故主畢竟不是殿下。」
蕭邑淳大概相當看重王藥,笑道:「漢人真是酸到骨子裡,倒胃口!我那嫂子失寵已久,天天在宮裡掃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冷宮吃冷飯了,你還指望著憑著她扶搖直上?倒是跟了我,保證有你的好處!太后上次就說,幾個兒子我最實誠,現在覺得,還是實誠不耍滑頭才是真孝順!」
王藥心裡轟然,面上毫不改色,點點頭說:「其他王藥不敢爭,但幫殿下寫好回奏,殿下帶我回上京可好?」
渤海王笑道:「這都不用你說!我本來就要回上京的,我擬了老長的功臣名單,還等著我阿兄批覆呢!」他的眸子裡亮晶晶的,毫不以安插私人為需要保密的事,聊得高興,啥都告訴了王藥。
皇后的日子,看來相當不好過。王藥晚上躺在軍帳裡的時候,雙手枕頭,沒有閉眼,目光裡都彷彿是她的影子。猶記得她提拔他為提轄時,若有深意地說過,她走的是一條荊棘路,她需要人的扶持,需要忠心耿耿的將相之才,可惜就算貴為皇后,也不是想要什麼都可以有的……
太后與她不睦,恨不得弄死她才好;海西王妃雖然是她妹妹,但有奸_情在前,估計也與她不睦;她的父親完顏速又是個不哼不哈的老好人,也未見得願意搞出風波;若是皇帝再沒有了寵信,她身上的權力瞬間就能被剝奪乾淨,那麼,就會危乎殆哉!
王藥幾乎從床榻上挺身坐起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