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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綽道:「陛下怎麼看呢?」
蕭邑澄搖搖頭不說話。晚來解衣就寢,動作頗為粗魯,自己撕脫乾淨,又伸手解完顏綽的衣服。他的手無意間碰到完顏綽左手上的那個深疤,突然觸了電一樣一閃。他彷彿不願意看、也不願意摸這塊凹凸不平的傷痕,有意無意地用被角蓋好,又探手向下摸。
完顏綽被他細微的動作氣得氣血上湧,強行遏制著情緒說:「陛下,我今日身子不方便呢。」
「哦。」蕭邑澄倒也還體貼,撫了撫她的小肚子,「多喝點熱水,別又疼很久。」然後,嘆了一口氣,翻身要睡。
完顏綽不屈不撓伏在他身上,委屈兮兮地說:「是不是那裡好醜?御醫說,粗糙的痂皮會褪掉的,只是以後面板的顏色會有些不同。」
蕭邑澄敷衍地說:「我又不嫌。」過了一會兒又說:「以後留疤也不怕,拿袖子遮著就是了。」
完顏綽沉默了一會兒,感覺蕭邑澄呼吸勻淨,似乎就要睡著了,突然說:「我已經到太后那裡的老宮女阿禎那兒,要了避子湯的方子,要不要賜到各宮去?」沒聽到回答,她肚子裡冷笑了一聲,又體貼的說:「其實這樣做不大好,不過既然是國朝遺風,又是南蠻子也一樣的,我們還是等上三兩年,若是我還無子,就免了避子湯,讓後宮多生嗣子。」
皇帝還是不出聲。完顏綽挑著眉,最後說:「其實,最好的法子,莫過於原本的良娣、現在的淑妃,直接冊為皇后。我一個前朝不吉之人,尋一間廟堂念念經,修修來世,才是正經。」波瀾不驚地說完,偏偏用力倒在枕頭上,微微的啜泣聲隨即響起。
蕭邑澄的手慢慢探過來,語氣也軟軟的:「阿雁,我又不是和你置氣,只是心裡有些煩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娶到你,我容易嗎?我怎麼會這麼不珍惜你?」
完顏綽一個翻身,捂著臉鑽進他懷裡,盡情地哭了起來。
☆、秋獮
到了秋天的時候,完顏綽已經差不多把整個後宮拿捏在手心裡。從分位最高的淑妃,到下頭零零總總的嬪御,再到長得水靈、心裡懷著異想的宮女,一個個都終於發現:表面上笑語晏晏的皇后完顏綽,原來骨子裡和她的姑母一樣,是心狠手辣,說一不二的角色,所不同的,完顏綽會帶著一臉親善的笑容來下狠手。
「昨日承恩的幾個小妮子,已經乖乖喝藥了?」完顏綽邊卸妝邊問道。
阿菩笑道:「哪裡敢不喝?聽話、巴結得很呢!」
「假的!」完顏綽簡單評點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貌似乎並沒有因半年的時光而改變,可是總覺得眼神裡、嘴角邊有一些不同。她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終於明白過來:她不快樂,不滋潤。
皇帝對她,仍然算是極好的。雨露恩澤,首先灑向的是宣殿德里皇后所居的側宮;處理政務,仍然要完顏綽在御座的珠簾後頭為他拿主意;甚至幾回身體不適,那好高的一疊奏摺,就是完顏綽代為批閱的。確實是放心到極點。
可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他像饞嘴的春貓,四下裡嗅著其他味道。太熟悉了,會膩吧?他在床上,會有意無意地遮著她手腕上醜陋的疤痕,有時半夜會嘆息,有時還叫太醫來詢問她的脈象——無非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像一塊溫暖的土地一樣,讓他播下的種子生根發芽。
完顏綽敏銳細緻,卻不敢說破。她一屋子都是藥香,一日三頓往肚子裡灌補藥,往手腕上擦去疤痕的藥膏,阿菩知道,她也有一個人待著歇斯底里的時候,發作過後,擦乾淚痕,仍是原來那個笑容可親、行事果決的完顏綽。
又到了晚間,皇帝身邊的近侍宦官過來通報皇帝晚上臨幸其他嬪妃。完顏綽笑著拿了好幾串銅錢打賞,又加了個金錁子,說:「中侍一向伺候陛下辛苦了。我也沒什麼貼補中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