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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痛。
他反而倒覺得,肩膀和胸口上的束縛一下子鬆開了,他是被一條繩子捆縛的,所以他一動彈,身上的其他束縛也隨即鬆開了。「快!」完顏綽只說了一個字,一撒手,那把匕首「噹啷」一聲掉落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幾乎來不及細想,王藥已經看到完顏綽被撲過來的皇帝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王藥聽見皇帝狠狠的聲音:「你不殺他?!你敢背叛我?!你這是自己找死!」
而完顏綽頓時說不出話,兩隻手在空中舞動了兩下,死死地抓住了蕭邑澄的雙腕,掐得他面板都滲出血來。她的眼神彷彿還在告誡王藥——「快」!
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根本來不及思考。趁皇帝還沒有叫外頭人,王藥的本能,就是拾起地上的匕首,撲過去,削在了皇帝的咽喉。
蕭邑澄欲要抵擋,完顏綽的雙手掐得那麼緊,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而王藥的動作亦是出乎他想像的迅捷靈敏,避開完顏綽的頭臉,一刀中鵠。鮮血瞬間噴湧出來。皇帝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的手離開了完顏綽的脖子,捂住了自己噴血的頸部。可惜已經晚了,他的氣管被鮮血嗆住了,人已經根本站立不住,也說不出話,一下子摔在地上,「轟」的一響。
王藥的理智,這時候才回來。弒君重罪,他怕是再無回頭之路了。從死亡線上回來,又再次回去,簡直是個嘲諷!可看到完顏綽閃著勝利者之光的眼睛,王藥只是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倒也還不算虧。他對著這位被掐得臉色煞白、連連咳嗽的女子說:「你傻呀!外頭是渤海王帶著陛下的斡魯朵,等著護駕。我哪裡逃得出生天?你何必幫我?」
看來他已經在坐等死亡,完顏綽卻笑道:「你急什麼?我們的戰爭還沒好呢!外頭那一波你曉得的,確實是皇帝的私屬,可是怕什麼呢?你看,他們有誰能夠護駕?這個地方,皇帝不叫,誰敢隨便進來?」她穿著裡衣,胸脯半露,卻無所謂得很,挑釁地看看外頭,彷彿在說:「誰敢進來?不怕陛下戳瞎了他的眼睛?」
外頭有小小的騷動。這麼多斡魯朵士卒,還有一個渤海王,真等到發現不對勁而湧進來一通亂戰,皇后是不是衣冠不整也就不重要了。
完顏綽隨手取過皇帝喝剩的半盞殘茶,往火盆裡灑了點,煙霧瞬間騰了上來,嗆得她咳了兩聲,又滿意地看著迷迷濛蒙的這片莊嚴殿宇。
「禁軍那裡,我也安排了的,若是斡魯朵的人不聽話,宮門到這裡有好幾處可以避險藏身。但是,要用『勤王』的名號,須待有人做替罪羊才說得通。」她語氣沉沉,凝視著王藥的眼睛,確保他聽懂了,「你準備好了!咱們必須得一擊制勝,否則,就再也沒有生路了。」
她努嘴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又用一雙沾著蕭邑澄鮮血的素手,輕輕地按在王藥的胸膛上,使彼此都有一種安全感。她幾乎要依偎過來,柔聲地說:「王藥,下面我就靠你了。」
這聲音彷彿是情侶之間在溫柔地談情說愛,完全不似是決定生離死別的瞬間。
王藥明白過來,完顏綽一開始就做出了孤注一擲的選擇:當她選擇了割開綁住王藥的繩子,她就等於把自己和王藥綁到一起,共同對抗皇帝了。這是以生命作為代價的投名狀,也是以生命作為代價的賭博——她打了一個彌天大賭,選擇了他作為對家,亦是把他們的生死綁到了一起。
外頭的躁動更厲害了,渤海王在喊:「阿兄,阿兄,裡頭好麼?」完顏綽來不及多說什麼,只給了王藥一個「我信任你」的眼神,甚至都不問他有沒有準備好,便裊裊娜娜地出去了。
王藥很快聽見她的哭腔:「叔叔!救我!陛下要殺我!」他有些好笑:她又在演戲了?旋即警覺起來,這幕戲最終成與不成,在於自己的本事,大約比剛剛弒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