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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藥看看她慵慵地坐在床上,裹著被子露出半拉肩頭,想想女人家不能著涼的道理,只能嘆口氣自己下床幫她拿衣服。完顏綽滿心歡喜,從上到下地打量他——昨兒他在後面,只能感受,沒怎麼看著,今日找補,正好趁這金色的晨光,看個飽!他精勁的身體勾勒著外頭透過了窗戶紙的金色晨光,鼻子嘴唇的線條,胸脯上的線條,肩膀胳膊的線條,都宛如閃著金光的峻嶺似的。
正看得入迷,人已經捧著衣服來了。完顏綽一翻,那套貼身穿的中衣裙子,已經被他撕爛了,赤紅灑金的汗巾也裂成了兩爿,沒有一件再能穿。王藥小心翼翼道:「我……我賠你。雖然買不到宮制的好料子,但是我會買料子,顏色花樣都還挑得不錯的。你可以放心我的眼光!」
完顏綽虎著臉說:「這是你在青樓裡廝混的時候學來的?」沒等他答話,先把破了的衣褲往他身上一丟:「好!縱使我等你今日下朝去市井裡買料子,回頭再找人裁剪、縫製、繡花、浣洗、熨燙……我今天就光著去上朝麼?」
王藥被她蠻不講理的話逗得「噗嗤」一笑,隨即又唉聲嘆氣:「阿雁,你別折騰我,你想要啥,直接說好不好?我能滿足你,盡力滿足你。」
完顏綽實際是嫌他背坐在床邊看不清樣子,正好支使:「這還像個朝廷樞紐之地的輔臣的話!我的衣服收在牆邊的箱子裡,平時是人家服侍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個裡面,你就辛苦辛苦,幫我一個個找一找。」
這種似苦實甜的差使,王藥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目光一睃,到屏風架子上尋他的衣裳。完顏綽何其眼尖,哪能讓他得逞!一把揪住他的汗巾帶子:「你說了要賠我衣服的,說話算數不算數?!」
王藥好脾氣地譬解:「你放心!我砸鍋賣鐵也給你買!」
「不行!我不放心!都說什麼要砸鍋賣鐵了,巧言令色,鮮亦仁!」完顏綽存心要耍賴,把他汗巾上扎得漂亮的花結一拉,汗巾子落入她的手中,「這個抵押給我!」
王藥伸手提著鬆開的褌褲,深吸了幾口氣,忍著「大早上打太后屁股」的衝動,提溜著褲子一個一個衣箱幫她找衣服去了。
好容易整頓上朝。王藥穿著緋衣朝服,站在了班列的前端。珠簾後頭的完顏綽高髻嚴妝,穿著端莊的絡縫紅袍,腰上蹀躞玉帶上懸著玉佩、金刀等物件,與她在床上的嬌俏頑皮完全不一樣了。王藥不敢盯著她看,不過時不時瞟一眼過去,一個時辰的朝會倒有半個時辰在發呆。等到下朝了,他又覺得有些魂不守舍,慢慢地跟著其他朝臣往外跑。
出了上京宮,該回自己的家——太后剛剛把原本屬於蕭邑淳的渤海王別苑賜給了長嶺王,同時便把長嶺王在京裡的府邸轉贈給了王藥。用她的話說:「你們漢人忌諱大,死人的宅子大概不想要——長嶺王那老鬼可是覬覦已久,天天唸叨當年崇裕太后偏寵幼子,造個歸省的別苑都造得比一般王府氣派。好,這樣也算兩全其美。你搬搬箱籠,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東西確實已經搬過去了,王藥卻覺得還有些茫然,跨上馬匹竟有些猶豫,是不是還到南城的畫舫喝喝酒,吃吃家鄉菜,再推遲一點回「家」的時候。
這時,馬頭前出現一個人,定睛一看,原是他在南院的漢官同僚,平素也不怎麼通來往,此刻一臉堆笑,在他馬頭下拱手問好:「王樞密!如今官符如火,別忘了提攜提攜小弟才是啊!」
王藥勉強一笑:「鄭記室笑話我了!不過是運氣好,幫朝廷打了一場勝仗,太后隆恩,我心裡也慚愧呢!」
他想了想,既然橫豎想喝酒,找個伴兒或許也不錯,自己是官符如火,升到高位只怕朋友會越來越少,如今人家雖說是有指望,但也不妨聽一聽,如果舉手之勞,幫一幫也是無所謂的事。
他主動下馬,拱手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