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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真是煞費苦心,什麼招兒都能想得出來。這就把人弄公司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直接弄家裡來?」
嚴巍不滿他對席景瑜這麼說話,冷聲提示:「注意你的態度。」
嚴斯九也冷笑:「相比您二位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態度,我的態度算好的吧?」
嚴巍一拍桌子:「對父母出言譏諷?這就是你的好態度?」
嚴斯九針鋒相對:「說實話就是譏諷?」
客廳裡火藥味十足,張姨嘆口氣,低著頭避到後院,一抬頭看見呂濡背著包從側門進來。
「小姐回來了。」
她壓低聲音打了招呼,順便好心提醒裡面正在吵架,讓呂濡過會兒再進去。
呂濡愣了愣,聽見房內隱約的聲音,聽話地點點頭,把包放在石桌上,然後拿起水壺去給橘子樹澆水。
不想父子倆吵架,席景瑜打了圓場:「好了好了別吵了,小九你誤會了,林瀾去公司不是我安排的,我知道後也吃了一驚的。」
嚴斯九扯扯唇角:「是嗎?」
席景瑜嘆氣:「你如果真不喜歡林瀾,我們也不會逼你的,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你們逼我還少?從小到大我的哪件事你們不插手?」嚴斯九氣極反笑,「之前還不由分說甩給我一個婚約,現在又要塞人給我,怎麼?嚴家到了需要我賣身的地步了?」
席景瑜一時語塞,室內靜了片刻。
呂濡不是想故意偷聽的,只不過這個方向有一扇小窗半開著,爭吵聲從中洩了出來。
她正打算換個地方,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和呂濡的婚事一直定不下來,你媽媽會想塞人給你嗎?這麼簡單道理都想不通嗎!今天我就問你,呂濡不好嗎?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嚴巍的聲音。
呂濡緊緊捏住壺柄,心跳瞬間又快又急。
不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嚴斯九憤怒的聲音就鑽進了她的耳朵——
「這和她好不好沒有關係!不是說她好我就得娶她……」
呂濡心跳一瞬間的凝滯,胸腔像是被什麼擠壓著,呼吸困難。
她不敢再聽,快步離開橘子樹。
張姨在池邊餵魚,呂濡走過去幫忙。
過了會兒,張姨驚訝笑道:「哎呦,這魚食怎麼不往水裡灑呀?」
呂濡茫然低頭一看,可不,魚食全撒在岸邊的太湖石上了。
張姨接過她手裡的魚食,推她去休息:「上學累了吧,快去坐會兒,估計裡面一會兒就沒事了。」
呂濡低頭盯著腳下由香山幫老師傅手工鋪就的花街,好一會兒才告訴張姨,她先出去找同學玩,晚點再回來,讓張姨先別說她回來的事。
張姨不疑有他,連聲應下。
呂濡在馬路邊慢慢走著,西府公館這邊的道路寬闊,安靜。兩側種植著高大的香樟樹,晚風一吹,樹葉簌簌作響,香氣隱隱浮動。
呂濡想起三年前跟隨嚴斯九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
六月底,盛夏天。
劉叔在前面開車,她與嚴斯九坐在後排。
她扭頭看窗外的香樟樹。
她小時曾跟隨母親來過江城,四月時節,滿城的香樟樹開著細小米黃的花朵,香氣獨特好聞,在她幼時的記憶裡儲存了很久。
所以在母親臨終前問她要不要換一個城市生活時,她記憶深處香樟花的香氣不期然漫出來,給了她答案。
那天她看著窗外出神,嚴斯九忽然出聲,叫劉叔開慢點,把四個車窗全都降下。
伴隨著隱隱香氣,男人磁性好聽的嗓音在車內響起——
「這是香樟樹,四季常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