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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便知道了。」他擦完藥,拿起案几上的手帕擦了手,將瓷瓶遞給修竹,說:「擦上三日便往後便不會留疤。」
修竹接過瓷瓶毫不在意的說:「我一個武人,留不留疤有什麼打緊。」
裴熠回到侯府的時候,府裡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院裡除了燈籠的火光,只有他臥房隔壁還掌著燈,他走到內院的時候,司漠迎上來,邊走邊往他後頭看:「修竹怎麼沒回來?難道被紀禮留下來教功夫去了?」
「去拜訪蕭瓊安了。」裴熠邊解領口的披風邊說。
「他可真倔。」司漠說:「往日侯爺讓他查的人不出天便能查出來,蕭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這麼難查?害的修竹這麼半夜還要辦差。」
「辦差?」裴熠蹙起眉,脫了佔了露水的披風,跨進院門說:「別反倒讓人辦了他的差。」就在司漠一臉疑問的時候,他又說:「就你一人?」
司漠疑惑更深了,沉思片刻說:「嗯吶,吳嬸燒完水我就讓她去休息了,李伯天黑前回去陪孫子了,還有石大哥」
「誰問你他們了?」裴熠將披風扔給司漠,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司漠站在門外,費勁的抓著腦袋,大聲問:「侯爺問的是世子嗎?」
話音未落,他就聽見門被「哐」的一聲從裡面關上,然後從門裡傳來讓司漠絕望的聲音:「今晚把詩經抄十遍,不抄完不準睡覺。」
「侯爺,我去練功行不行?」
「二十遍」
司漠:「十遍,我這就去」
第44章 劫難(四)
裴熠跑了一天,到了這會兒本有些睏意,想著去浴堂洗個澡便回來休息,可待他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從浴堂出來的時候,睏意也被洗去了大半。
戍西的探子已經深入皇城,這絕非好事,太后與皇上分庭抗禮,他這手握軍權的定安侯首當其衝,雁南世子表裡不一縱橫謁都權貴紙上,一樁縱火案牽扯出順德年間武庫舊案。
這些事,每一件都足以動搖大祁根本,他盤腿坐在榻上,桌上鋪著宣旨,墨香味從硯臺裡飄出來。
他隨手翻開父親的手札,這本手札裴熠一直放在定安侯府,裡面記載的是高叔稚親手繪的一本兵器譜,許多兵器都是根據他在戰場上實戰經驗下來在原來的基礎上修改的,修改之處則標記了改良之後的優點和適用戰形。
每一張圖上的畫都是高叔稚在屍山血海里拼出來的,他看著這本手札,彷彿能看見年輕的將軍在燈下苦思冥想,一點一點回憶那些慘不忍睹的戰場。
高叔稚曾說裴熠註定要成為將軍,可是他自己卻是個天生的將軍。
他無聲的看著空白的宣紙,看向案几上閃爍的燭火,他抬起手,看見籠在燈火裡自己手上因拿刀而生出的薄繭。
門從外面被人敲響,裴熠以為是修竹回來了,只說了聲進來便也沒有抬頭。
直到人影映在了眼底,也沒聽見修竹的聲音,他抬首看見霍閒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你這什麼表情?這麼晚你以為是誰?」霍閒在案幾前方繞了幾步,端詳著裴熠,笑著問。
裴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窗邊,木窗嚴嚴實實的關著,他並不喜歡仰著頭與人說話,只抬眸看了一眼便又垂首繼續翻著手札,腳卻勾了把椅子在霍閒旁邊。
裴熠的發梢還未乾透,青絲垂在肩上映上了一層濕濡的痕跡,霍閒覷了一眼,想起那一晚他們被人追殺至藥廬過夜。
裴熠微挑了眉,待霍閒落座了他才合上書,說:「沒誰。」
霍閒看見那手札一角印著高叔稚的私印,便知道這東西是手工編撰的,他要抬手去翻,裴熠並未阻止。
從前霍閒在季淄的住所見過類似的手札,但這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