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這個靈低階複雜,沒辦法維持身體不腐爛。
宋遇知道竇老二害羞怕人,不是一般的怕,有時候她叫他一聲,他都羞的好像被非禮了一樣。
這小子,就這麼死了啊。
竇大娘看著宋遇,盼望她能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一把糯米,或者是潑上一盆狗血,將自己的兒子給治好。
然而宋遇只是搖頭。
她這張嘴,罵人在行,要安慰人,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總不能說報她的名字,買棺材能打折吧。
而在竇大娘看來,她的搖頭是如此令人絕望而悲痛,一瞬間就能將一個婦人擊倒。
人生在世,當真是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
第五十八章 欠揍
竇大娘呆愣片刻,隨後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轉頭去廚房。
「小宋大人,坐下喝杯茶,我去炒點米,少放鹽,老二不愛吃鹹的。」
「下葬的時候,把蠟人一起放進去。」宋遇嘀咕一句,隨後像個偷盜未成反被發現的大賊,匆匆離開了現場。
出了面院街,她深深撥出一口濁氣。
靈和人不一樣。
人並不僅僅是人的身份,他們是父母,是兒女,是丈夫是妻子。
外城的刁民們市儈、小氣、兇狠,是在夾縫中苟延殘喘的臭魚爛蝦,是垃圾,但同時也是人。
哪怕是長著楊梅大瘡的暗娼,也是別人的女兒。
一個人的死亡,往往牽動著幾個人的悲痛哀傷。
飛天,大概已經沒有把人當人了,而是把人當做了案板上的豬肉,想拿去餵靈就拿去餵靈,想要打掃就打掃。
她興致不高的回去,一開門就見大白貓跟狗似的被栓在門口,心裡那一點悲天憫人立刻煙消雲散,當即上前將其蹂躪一番。
「糞球,我回來了!」
大白貓生無可戀,想要掙扎——但是宋遇氣勢洶洶,齜牙咧嘴,它不敢不從,只能半閉著眼睛任其搓揉,。
宋遇摸完貓,又大叫老蘇:「老蘇!老蘇!我回來啦!」
老蘇夜生活豐富,不在家中,只在桌上留下一籃子芝麻燒餅。
宋遇口水橫流的吃了一通,然後倒了兩杯黃酒,一杯給大白貓,一杯給自己。
大白貓一杯倒,被宋遇摟著去床上睡覺,又不堪她的壓迫,跑去了蘇勉屋子裡,並且在他床上留下了一張地圖。
李外寧摸黑回到家中,點燈去兒子屋裡看了兩眼。
兒子迷迷糊糊醒來:「爹,給我買糖了嗎?」
李外寧給他掖住被角:「大晚上的吃什麼糖,趕緊睡覺,我賣個破藥,能掙幾個錢。」
他自己也打了個哈欠,吹了燈火,去外間睡冷被窩,片刻之後,他覺得眼前影影綽綽,像是油燈又點起來了。
「兒子,你起夜呢?」他低低問了一聲,然而沒有回答,他兒子已經再次睡著了。
難道是自己沒吹燈?
他怎麼記得吹了。
疑惑的睜開眼睛一看,桌上油燈確實亮著,火光跳動,在牆壁上映出來一個虛虛的影子。
李外寧裹著被子坐起來,先打了個噴嚏,覺得格外的冷。
屋子裡好像比自己剛回來的時候要更冷,床邊牆壁有一處漏雨,常年潮濕發黴,此時竟然結出了薄薄一層冰霜。
他沒細看,一心只想著將燈吹滅,免得耗費了燈油。
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只覺得屋子裡忽然成了墓地,到處是寒冷和鬼影。
那盞燈,火光竟然是藍色的。
哪怕它燒的很明亮,卻依舊叫人害怕。
是、是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