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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照顧祁若茗的年輕小護士急匆匆地趕過來, 白皙的臉上明顯印著一個鮮紅的掌印,眼睛裡含著淚,卻不是委屈的,而是急的。
「何醫生您快去看看吧, 她發病了!」
待何燕趕到病房的時候, 書景已經站在門口,一臉的愁容。
「她的情況很差。」因為患者極其牴觸男性,所以書景根本踏不進病房的門。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房間裡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以及女人的尖叫,一聲接著一聲。何燕的眉頭緊皺, 祁若茗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將近半年,這半年的時間裡她從未發過病, 就算之前的負責人是書景, 也沒有遇到過這麼慘烈的情況。
他們是專業的,可以透過患者的行徑來預測後續治療方案。
何燕深吸一口氣, 神情凝重地對書景道:「你給祁青暮打電話,讓他最好過來一趟。」
書景頓了頓, 道:「他這周才開始實習, 是不是……」
「到底是這邊重要還是那邊重要?」何燕的音量提高了不少, 「朋友那邊我會去說, 總之你讓他儘快趕過來。」
書景點了點頭。
進入病房之前, 何燕想過屋子裡會是怎樣一片狼藉。但是當她真的踏入病房中, 散落在地上的各種塑膠擺件和床單枕頭幾乎將小小的病房填滿。
往日不發病時溫柔有禮的女人站在單人床床尾的地方,呆愣地盯著對面牆上的畫。
那是一幅很普通的畫,是很便宜的那種塑膠的,看著很大,實際上很輕。
患者的病房裡從來不會擺放可以達到傷人目的的物件,包括傢俱都是。
她緩慢地走近,悄無聲息地靠近祁若茗,這期間女人一直沒動,她彷彿被那幅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時間忘記了一切。
何燕靠近後,還沒說話,突然聽見女人聲音冷清地說:「這畫真好看。」
她仍固執地盯著那處,可這句話卻是對何燕說的。
何燕沉默幾秒,而後笑著說道:「是啊,若茗很喜歡這幅畫嗎?」
兩人的對話像是在閒聊,而何燕也確實在把朋友間閒暇時聊天的氛圍代入,儘量讓語氣顯得輕柔平緩,這樣才能有效地緩解患者精神上的躁鬱。
祁若茗眨眨眼,僵硬地歪了歪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瞳睜得大大的,定定地看著何燕,看起來有些嚇人。
「你來做什麼?你想要帶我去吃什麼?吃完之後又帶我去哪?」
她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語調沒有起伏,像是一個機器人在完成任務一樣。
何燕心裡一沉,因為祁若茗的狀態明顯是記起了過去的某一片段,而且她眼中的自己……
很可能已經不是『何燕』了。
「若茗。」何燕小聲地叫她,在對方的注視下,緩慢後退了一步,「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因為我自己一個人有點無聊。我們不出去,也不吃飯,好不好?」
她放低姿態,彷彿自己才是那個需要陪伴治療的人。
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喚回的祁若茗的意識,但是這一次,她失敗了。
臉色蒼白的女人只是看著她,半晌,收回視線,冷漠地說:「離我遠點。」
她不想要聊天,也不想走,更不想吃飯。
她現在只喜歡這幅畫,很喜歡。
一絲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何燕一刻也不放鬆地觀察著祁若茗,她現在只希望祁青暮快點來。
——因為祁青暮是祁若茗的解藥。
自從知道了他們的過往之後,何燕真的對這對姐弟感到憐惜。她從師弟那邊接手祁若茗這個患者開始,就一直在觀察她的一些行為和想法,一絲風吹草動都不放過,也是在偶爾跟書景聊起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