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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墨蛄蛹半天, 長長嘆氣, 撥出的溫熱氣體形成細弱的暖風, 在被子內迴旋。
他好生難過。安卿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嗚呼哀哉,追夫路甚為遙遠。
完全忘記自己曾餵喻安卿吃過什麼。
喻安卿眼睛啟開一絲縫, 隔著被褥, 也能感受到某人受挫的低氣壓。蠢兔子, 你且再等半月,有你好受的。
翌日, 程深墨醒來時, 身側無人, 唯留餘溫。
喻安卿正在院內澆花,穿一身月牙白錦袍, 青玉簪束髮,陽光在無可挑剔的面容渡淺淺的金色, 似瑤池蓮花盛開,讓各色菊花黯然失色。
程深墨捂住胸口, 真好看啊。
他樂顛顛跑到面前, 殷勤道:「我來澆吧,你歇著就行。」
「麻煩良姜哥哥了。」喻安卿擒笑道。
程深墨:「不麻煩不麻煩。」
喻安卿撐著下巴, 坐在院子裡看程深墨澆花,一彎一伸,大飽眼福。
他挑眉道:「昨夜, 我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良姜哥哥似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程深墨手一抖,滿面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有沒有,定是你的錯覺。」
喻安卿略感遺憾地說道:「這樣啊……我以為良姜哥哥……算了。」
便瞧見兔子的耳朵豎起來,抬頭望向自己,滿眼赤誠的熱度,熱情地期盼著。
「你以為什麼嘛?不要說半截。」
喻安卿微微側頭,無辜地眨眼:「我以為良姜哥哥不願同我一起睡……」
兔子瞬間垮臉,氣得臉圓鼓鼓。
喻安卿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以致於今天早上醒來時,我難過了許久。」
程深墨聞言,立刻支稜起來,杏眼彎彎,笑得一臉得意。安卿說不定喜歡自己而不自知呢。
欣賞兔子數次變臉的喻安卿愉快極了。
他眸色一變,擺出我見猶憐的姿態,委屈道:「哥哥,你果真不喜歡與我同榻而眠。」
「我巴不得天天和你睡……咳咳……天氣冷嘛,又不到生炭火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還能取暖,我是這個意思。」
「良姜哥哥和我心有靈犀。」喻安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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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早食,程深墨煎好藥,拎著食盒,為貴妃送藥請脈。
貴妃恢復得很快,程深墨陪著說了會話,離開時,恰巧在宮殿門口遇見二皇子唐晏。
他不屑地擦身而過,無視程深墨的行禮。京城誰人不知程深墨拒絕了侯爺韓纓的求親,選擇了外室子喻安卿。
外人大抵會說程深墨眼界淺薄,只有少數和韓纓交好的兄弟瞭解內情:韓纓其實不僅想娶程深墨,更想娶喻安卿。
從唐晏的角度,好比妻妾二人背叛夫君,勾搭到一起。他自然替好兄弟氣惱,十分瞧不上程深墨之流。
程深墨聳聳肩,他和唐晏只有幾面之緣,沒什麼好放在心上的。
兩殿之間有片花園,見不少宮人忙忙碌碌,好不熱鬧。
程深墨好奇地拉住路過的小太監詢問。
小太監小聲說了一通。
原來夏季疫情時,宮內池塘或填埋,或排乾水。如今疫情過去,坑窪無水的池塘難看得緊。
欽天監又稟告聖上,說「龍無水送則不知龍之來處,龍陽水陰,陰陽相合才能孕結。無水不利大周皇位穩固,有改換天子的隱寓」。
這還了得?!皇后命人立即整修後宮,必須三日內完工。侍衛宮人齊齊動員,挖掘水渠,往各池塘內注水。
程深墨聽得有趣,遠眺注視,婆娑樹影裡看見了韓纓。兩人相視,物是人非,彼此錯開眼神,不願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