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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玲趁勢裝出為難的模樣,嚇得敬淵握住她的手,懇切地看著她。多麼可憐,多麼動人啊,佩玲沉沒在這一雙春江般的眼睛裡,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他們跳了一晚上的舞,凌晨時,盛敬淵才把佩玲送上汽車,自己則把手抄在口袋裡,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小公館走去。
敬淵住的地方不遠,他同睡眼惺忪的門房打過招呼,穿過小院,走進了大廳。
他一踏入這裡,頭頂忽然亮光一閃,繼而被點燈照亮了。一名穿著睡袍,清瘦白`皙的青年坐在沙發裡,一手支著額頭,眯起眼睛,端麗俊秀的面孔懶洋洋的,像只打盹的貓,隨意對敬淵招了兩下手。
敬淵微微一怔,繼而飛快地跑過去,在青年膝邊蹲下,抓住他的手:「令儀,你怎麼醒了?」他皺起眉,把那隻冰涼的手緊緊包住:「雖說現在是夏天,但你穿的這樣少,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青年卻捉起他的手,在袖口嗅了嗅,旋即不滿地推開:「一身別人的味道。」
敬淵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解起了衣釦,把齊整昂貴的西裝隨意往地上一扔,又俯下`身,攔腰抱起了沙發裡的青年。兩人循著燈光,慢慢地朝樓梯上走,青年靠在敬淵胸前,打了個呵欠,似睡非睡地問:「今天又勞你出賣色相,有什麼收穫嗎?」
「現在沒有。」敬淵想起那句「確實有些不對勁」,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一些:「將來一定會有。」
青年含糊地應了一聲,過了片刻,才說:「你那外甥——真值得你這樣在意嗎?」
敬淵答道:「他現在還小,或許成不了什麼氣候。但他總有一天會長大,那樣的孩子,要是變成溫鳴玉的人,將來一定會給我們帶來許多麻煩。」
「還有幾天,溫鳴玉就會在生日上把他介紹給所有人。這是個好機會。」青年咕噥了幾句,又睜開眼睛,望著敬淵:「我明天就要趕回江北去,這裡的事,我可全部交由你處理了,別讓我失望。」
敬淵點點頭,推開臥室的門,將青年抱了進去,輕輕放在床上。
青年道:「不和我說晚安嗎?」
敬淵替他拉上被子,躬身湊近來,青年笑著閉上了眼睛,不料那一吻的落點卻不是額頭。
溫熱的唇輕輕在他鎖骨的紅痣上一觸,敬淵直起身,低聲道:「晚安。」
他摁滅檯燈,又站在黑暗裡注視了對方一陣子,這才轉身離去了。
第三十九章
都說辦生日,整歲比較隆重,然而到了溫鳴玉這裡,是年年都不隆重。溫鳴玉彷彿對一切特殊時節都不看重,無論是代代傳下的大節,或是從海外漂流至國內的洋節日,都不見他怎樣大辦過。一到過節那幾天,他就放開兩手,任憑底下的人操持,結果是熱鬧或不熱鬧,溫鳴玉從來不過問。
不料這次生日,溫鳴玉竟然格外的上心。他將宴會的地點定在瓏園,又親自擬了來賓的名單,上到與溫家來往密切的商賈政客,下至溫家眾多幹事,無一遺漏,全部收到了請柬。早有流言傳出來,溫家的主人找回了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這次借著辦生日的名號,實則是要將這名小少爺推到人前,以溫家的下一任主人的身份來會客。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早上六七點的時候,瓏園的傭人便開始佈置,倒是引發了難得的熱鬧。擺晚宴的那座樓前放滿了明艷鮮亮的花卉盆景,一條紅毯從臺階上延展而下,直鋪到了大門外。在隔壁院子裡,臨時搭起了戲臺,就連男女賓客的座位,都已安排妥當了。
盛歡抬頭看了看,鐵灰的天空,雲層厚重,將暑氣牢牢鎖在底下,像是正在醞釀一場暴雨。不過請柬早已全部發放出去,還沒有到晚上,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送來了賀禮,要改期也嫌晚了。盛歡看著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