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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自我犧牲。」
阿波羅來不及阻止,赫爾墨斯已然往黑影洶湧處折返。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術法,竟然身形一閃,繞過重重黑影阻礙,瞬息挪動到了「她」的正前方。
獵獵捲動的紫色披風不夠填滿「她」的指甲蓋,赫爾墨斯懸停在黑色暴風眼的邊沿一動不動,任由黑影纏身,災厄化身便對他視而不見,也不去搭理其他神明重新開始的攻擊,只是專心致志地恣意破壞,將奧林波斯山弄得亂七八糟。宙斯以外,祂們不夠格當「她」的對手。
沒過多久,「她」就徹底對奧林波斯聖域失去了興趣,再次抬頭,緩慢地重新去捕獲星辰。
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的那刻,「她」視為目標的星辰陡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眾神信使的身影。
是欺詐權柄全力施展的障眼法!
「她」惱怒地收攏手指要抓住他,但再度一閃,赫爾墨斯退到災厄的領域外。他竟然偷盜了自己與異界中心相隔的那段路程,在脫身時再度將其釋放拉開了距離。
只是這麼一個回合,赫爾墨斯身上就已經纏繞著可怖的災厄氣息。
阿波羅立刻彈奏里拉琴淨化,神使不做停留,故技重施,再度返回災厄正中,摸出排笛,演奏出一串音符。
「她」被這旋律吸引注意力,不知道分辨出了什麼,惱怒地要去將樂曲源頭掐滅。
但赫爾墨斯偷盜又歸還距離,一次次靈巧地躲過攻擊,絲毫不在意黑影的侵蝕,直接湊到了那無瞳孔與虹膜之分的純白之眼正前方。
「我是誰?」他問。
災厄化身的輪廓震顫出重影,好像要分出另一個身體。
其他動作都停下,「她」啟唇,發出破碎怪異的叫喊。
依稀是「赫爾墨斯」。
神使的翠眸因為怪異的喜悅變得明亮異常,將排笛隨手餵給棲近的黑影,他再度飛掠出去,挑釁似地回望,溫存地邀請:
「來,我親愛的。」
他還說了一句什麼,但語聲淹沒在黑影的尖嘯中。
語畢,赫爾墨斯足下生風,向人間飛躍。
「她」的行動明顯遲滯了一下,半邊身體揮臂將戰神的又一輪攻擊掃開,朝著天空伸手,另一邊身體卻邁出腳步,作勢要追擊紫披風離開奧林波斯。那樣子,就好像有兩個意志同時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決斷。
較量一瞬分出高下。
化身回歸黑柱,柱體閉合,自雲霄之上激射而出,只是眨眼間,便追蹤著赫爾墨斯轉移到大地之上。降落的位置在一座白色圍牆環繞的偉岸城市外,正是厄庇墨亞。
日月無端失色,奧林波斯方向黑氣繚繞,人間災禍橫行。城中至高處的宮殿之中,厄庇墨透斯正在指揮衛兵們維持秩序。陡然之間,宮室震動,瓦礫散落,屋頂居然被大力直接掀開。
凡人驚叫奔逃之中,厄庇墨透斯抬首。
屋頂洞孔中露出一張美麗而蒼白的面孔,面無表情地俯視下方,令高大的提坦神族都感到渺小。瞳仁與虹膜一色的雙眸鎖定厄庇墨透斯。難以名狀的恐懼將他釘在原地。隨即,蒼白的眼瞳開始附著上色彩,是淺淡的灰。
岩石堆砌起的宮殿被黑色的狂風吹散,纖秀得只適合撥弦的巨大之手向厄庇墨透斯、向他的城市拍落。
恍若狂風過境,名為傑納迪歐斯的青年醒來時不知身在何處。他爬起來,向厄庇墨亞的方向望去,駭得倒退著重新坐倒在地:
長發披散的虛幻人影回眸,像是看了他一眼,轉身遠去,只一步就到了西方大地與天空相接處。也許是他的錯覺,但「她」正在縮小,比遠去的速度還快,他再眨眨眼,就已經看不清了。
「她」確實已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