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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聽周夏再說下去了。
「夏夏,咱們回去吧。」
周夏搖搖頭,伸手把他用力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才輕聲繼續說:「我是第一種,盛放,你一定不敢相信吧。」
盛放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有了劇烈的動搖,彷彿周夏跟他說的不是普通的一句話,而是一句宣判他死刑的判決詞。
他張開嘴想說什麼,卻感覺嘴唇都在輕輕顫抖,喉嚨緊滯的好像發不出聲音:「夏夏,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別鬧。」
周夏收了笑容,一臉正色:「我沒有開玩笑,我其實早就該告訴你的,盛放,我喜歡男的。」
正確來說,是喜歡盛放。
至於其他的男性,在此以前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或許是對盛放十幾年來的執念讓他誤以為自己喜歡男性,又或者他天生就是彎的,畢竟他的體質擺在這,他這樣的人,喜歡女性是自然,喜歡男的,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巧了,今天就是一個好機會,裡面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男同性戀,他或許可以藉此測試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接受除了盛放以外的男性,如果可以的話,那他應該就是徹頭徹尾的gay了。
也會成為盛放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把這個壓了他這麼多年的秘密說出口,周夏真的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輕鬆感,好像給常年來負重跳躍的心臟徹底解開了束縛,是那種由內而外的輕盈和愉悅,他真的可以解放了。
雖然對盛放是殘忍了一些,但再殘忍也不過都是一時的。
讓盛放真正的看清他,看清他本來的面目,看清周夏這個人,過了這段時間,一切就都可以恢復常態了。
周夏仰頭深吸一口氣,空氣冷冰冰的,清新冷冽。
盛放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過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眉眼間的神色沉重,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周夏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其實代入盛放的心態想一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是他最看中,甚至想要和他一輩子在一起的好兄弟,結果這個人竟然是他最討厭的同性戀,想想也知道這打擊對他有多大。
簡直可以是顛覆三觀,甚至能重塑世界觀了。
他得多久才能從這樣的打擊中振奮起來啊,這樣一想,周夏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剛要說什麼,一旁的林東東適時走出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說。
「別在這種時候心軟啊,拔刺是這樣的,疼也就最一開始疼那麼一下,等他想通了,之後自然就舒服了,你可別讓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不得不說,林東東的這番話的確重新給他鼓舞了士氣,周夏狠下心,抬頭看著對面的人:「盛放,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我今天可能會回去的晚一些,你不要等我了。」
說完就被林東東拉著往裡面走,周夏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盛放一個人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是從來沒有過的淒涼和落寞。
面前的大門重新被關上,隔絕了宴會廳裡的靡靡之聲,盛放在原地站了半晌,卻沒有選擇立刻離開。
他在思考,在思考周夏剛才跟他說的話,在思考周夏告訴他,他喜歡男人這件事。
他是崆峒,這是從小到大他自己給自己強行束縛的枷鎖。
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瞭解到同性戀這個概念,還是因為他的哥哥,盛瀾喜歡男的,高中的時候出櫃,把他爸媽氣得要死,當時他媽媽想不開,還割腕以此來逼迫盛瀾「改邪歸正」。
年幼的盛放看到盛媽媽身上被鮮血染紅的模樣,第一次直面死亡給他帶來的恐懼,那個時候他就在恨,恨盛瀾為什麼把疼愛他們的媽媽逼到這個程度,就因為他喜歡男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