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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這個時代是這樣,那些要求人守法守禮的,卻是最不把德禮刑罰放在眼中的。
大到一國,尊尊君為首;小到一家,親親父為首。君臣有別,上下有序,尊卑有分……所有這些規矩都在教人服從,讓人聽話。
而那些上位者,享受著規矩帶來的便利,卻不怎麼會守規矩。
梁昭昭聽了這句話,只覺得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雖然她沒有抓住,但正如雁過留痕,這個念頭就像是一粒種子,埋在她的心中,會慢慢發芽、長大。
多年後,梁昭昭成了能夠制定規矩的人,才恍然——原來父親的一句話,為她提供了一條她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此時的梁昭昭並沒有多想,她只是隨意感嘆一句,並沒有太多的憤世嫉俗的念頭。
她當然不覺得將妾室扶正合理,也不欣賞皇室「嚴於律人,寬以待人」的做法。只是,這些於她而言,又有什麼相干?她沒有閒情去管這些不公平。
她很快就被別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她要在離開越州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還有父親的提議——要不要去見梁氏一面,告個別,也讓她有些糾結。
其實早在梁昭昭只見了梁禾,以及把自己回來的訊息向蘇木蘇葉說了,而並未向梁氏透露分毫時,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可現在,父親一開口,她不禁猶豫了。
她原以為父親會不太願意她再多接觸梁氏。
不管是從感情還是從理智上分析,她若拒絕,其實也無妨。
但是,因為她才和父親相認,太在意父親的看法,生怕他會覺得自己涼薄無情,以為她不重視他這個父親。
她若連相處了四年的母親都能這麼狠心,那對拋棄她十餘年的父親呢?
她不敢冒那樣的風險。
只是要梁昭昭演一出母慈子孝的畫面,她也是不願的。
她與梁氏本就不親近,哪怕在知道對方是她的生母之後,仍是如此。
梁氏雖把她帶在身邊,其實心裡對她隱隱有怨恨,怨她的出現才讓父母和離,怨她不討原來那位的喜歡……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感覺不到?
再加上兩人的性子是天差地別,本就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們在周府也不住一個院子,相處就更少了,壓根兒沒有培養出母女情分來。
自從母親相信她害了那個胎兒,她們就越發疏遠了。
這次她落水後,母親沒有派人找她,而是輕易就承認了她的死亡,那一刻,梁淑英的女兒就真的死了。
如果周府沒有出事,在他們把她已經死亡的訊息散出去之後,若她即便活著找回周府,恐怕也會被當成騙子或是失心瘋被打出去吧。
大約,母親還是信了這種說法——她命硬,妨礙了母親的運道。
被梁氏這樣對待,梁昭昭並沒有覺得難過,她只當梁氏是個對她有恩的陌生人,將來還了恩情就兩不相欠。
當司安玥來問梁昭昭是否會去周府向梁氏告別時,她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她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意在父親面前做戲。
「你呢?」梁昭昭反問。
之前父親問的是她們兩個。
司行簡當初帶玥兒來這裡就承諾過讓她去探望梁氏,自然不會食言。
司安玥聽到昭昭的回答和反問,輕聲道:「我也不去。」
原本對司安玥來說,梁淑英是她暗無天日的日子裡的一束光,是她的執念,可現在那些想法變了。
這些日子,她從昭昭的隻言片語中勾勒出一個不甚清楚的形象,竟和她記憶中的母親模樣大相逕庭。
司安玥突然想起之前路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