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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度,她以為自己要死在天牢,再也見不著外祖母了。
白氏上上下下打量葉汝真,拉著葉汝真的手不肯松,滿意地道:「嗯,一陣子不見,臉上長肉了。」
風承熙聽不得這話,一張臉瞬間拉了下來。
葉汝真沒敢多看他,只說最近忙,胃口好,吃得就多了點。
白氏又謝風承熙幫忙傳信。
風承熙對葉汝真是冷著一張臉,待白氏倒是依然如舊,含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四人落座,倒是以雲安公主為尊。
雲安公主不大自在,道:「今日不論身份,只論序齒。」當即推了白氏坐首席。
白氏連說當不起。
葉汝真心中默默地想:您連陛下的首席都坐過了,再壓公主一頭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白氏數十年生長在民間,對於尊卑之分很難刻入骨髓。雲安公主在她眼裡是個沒娘疼的可憐孩子,風承熙更可憐,全家就剩一口。
當然最最可憐的還是屬她的心肝寶貝葉汝真了,怎麼疼都不為過。
席上就見白氏出筷如風,一人照料三個,不時囑咐這個,囑咐那個。
葉汝真生怕這對天家姐弟嫌囉嗦,沒曾想無論是風承熙還是雲安公主,皆是挾什麼吃什麼,乖得服服帖帖。
只有一樣不對,風承熙跟白氏說話時還好,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就肉眼可見地變得冷淡。
雲安公主在旁邊覺得有點奇怪,風承熙不單賜宴,還扮成郗明德來入席,顯然葉汝真身上的聖寵未衰。
可若說有聖寵,怎麼卻連個好臉色也沒有?
白氏很快發現了,問兩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快,怎麼生分了。
風承熙笑笑:「葉兄是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如此大丈夫,我佩服還來不及,怎麼會和他生分?是吧,葉兄?」
葉汝真假裝沒聽出最後四個字裡頭涼絲絲的意味,向白氏道:「沒事沒事,就是這陣子太忙了,和郗兄一直沒機會碰上面。」
「葉兄貴人事忙,確實沒功夫見在下。」風承熙淡淡道,「在下近來也不輕閒,同樣沒功夫見葉兄。」
這話越聽越不對,白氏雖說不願意兩人走得太近,但多位朋友多條路,白氏還是很盼著葉汝真在宮裡有人照應,便連連朝葉汝真使眼色。
「……」葉汝真挾起一粒荔枝肉,因為生怕中途就被風承熙拒絕,一路送得小心翼翼,見風承熙沒拿筷子來擋,才稍稍鬆了口氣,放進風承熙碗中。
「郗兄,」葉汝真的眼神裡透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嘗嘗這個,這個合你的口味。」
風承熙仍是板著臉,沒什麼反應。
葉汝真提醒:「涼了就不好吃了。」
風承熙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筷頭調轉方向,從盤子裡折回碗中,挾起那粒荔枝肉,送進嘴裡。
風承熙的吃相甚是斯文貴氣,咀嚼的動作不甚明顯,葉汝真盯著他問:「好吃麼?」
風承熙仍舊沒看她,但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葉汝真緩緩在肚子裡鬆了一口氣,向白氏遞過去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
果然,風承熙接下來雖然沒有像以往那樣和葉汝真說不完的話,但至少也沒有再擺冷臉了。
一頓飯順順利利吃完,葉汝真該迴天牢了。
這一趟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白氏,葉汝真捨不得放手。
「你是當官的人了,可不能像個孩子似的賴在我跟前了。」
白氏道,「以後再忙,心裡要記得外祖母,時不時給家裡捎個口信,讓家裡知道你沒事,免得家裡擔心,知道嗎?」
葉汝真本來覺得自己把天牢坐成了客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