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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又看了一眼天色, 今日雖然晴開了,但是化雪比下雪時還冷。想來太平出遊並沒有帶多餘的衣裳,李旦當即吩咐:「找兩套乾淨的新衣裳, 再準備兩件暖裘, 一併送過去。」
「諾。」婢子領命, 退了下去。
婢子很快便將準備好的衣物送至寢殿外, 春夏與紅蕊迎了上來,只接了暖裘,並未接另外兩套乾淨衣裳。
婢子微愕。
春夏笑道:「殿下說,想討要兩件新衣裳,一件是殷王殿下的新常服, 一件是殷王殿下孺人的新衣。」
「諾。」婢子領命抱著原來準備的兩件新衣裳退回李旦跟前復命。
李旦聽後,不由得大笑道:「昨晚扮公子出遊,今日扮皇子出遊,也虧得是太平,才想得出這樣的點子。」
婢子小聲問道:「那這衣裳……給還是不給?」
李旦笑道:「有母后親自指派的侍衛跟著,她也鬧不出什麼事來,無妨,就照太平要的準備,找件我十五歲時做多了的新衣裳給她。」
「諾。」
這邊太平穿戴整齊後,笑吟吟地望向一旁對鏡綰髮的婉兒,「婉兒你看我!」
婉兒臉頰上還餘有霞色,抬眼往鏡中一瞧——太平穿的是四哥三年前多做的新衣,尺寸竟剛好好。這件淡銀色的圓襟袍衫襯得太平的臉龐極是英氣,腰上纏上一圈玄色皮帶,垂上一塊晶瑩透徹的玉佩,竟比昨晚還要好看。
婉兒斂住眼底湧動的驚艷之色,兀自綰自己的髮髻,不答一言。
「看我一眼,就一眼。」太平走了過來,湊到她的跟前,得意問道:「我若是皇子,可生得俊俏?」
婉兒本想繃住笑意,哪知太平竟往前又湊了湊,婉兒急忙捂住她的唇,羞惱道:「都鬧一早上了,你還沒夠麼?」
太平今日沒有戴幞頭,髮絲都全部梳好,系在了玉冠之中。
「你說我夠不夠?」
「孟浪。」
婉兒剛欲別過臉去,卻被太平捏住了下巴,她有幾分緊張,蹙眉勸道:「殿下,春夏跟紅蕊隨時會進來的。」
太平揚了揚衣袖,拿起眉筆來,笑道:「進來就進來,本宮只是給才人畫眉,又沒做什麼逾越之舉。」說著,太平便輕柔地沿著婉兒的眉梢畫到了眉尾。
婉兒在太平的瞳光裡瞧見了一個羞澀的自己,她覺得陌生又緊張,重活一世,在太平面前竟是這般嬌羞。
她哪裡還像當初的她?曾經她可以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哪怕面對的是心上人,也可以字字如刀,半點情分都不念。如今的她,像是被太平暖化的冰雪,被太平捧在掌心,千珍萬惜,哪裡還冷得起來?
「等你做了我的公主妃,我每日都要給你畫眉。」太平天真地笑了,語氣卻鄭重無比,「一日都不能缺!」
婉兒聽著太平的話,心間又暖又澀,她的殿下又說這樣的傻話了。
她與她之間離得這般近,近到太平可以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眸底泛起的愁色。她捏著她的下巴,左右顧看,「看來,婉兒是不信本宮能做到?」
婉兒不是不信,她相信太平有這樣心,只是她不忍心太平為了她一個人,去與整個天下的倫常對抗。
嘴角微微一揚,婉兒溫柔地笑了,「不做公主妃,殿下也可以給我畫眉。」
太平笑了笑,「此事容後再議。」說著,她畫向了婉兒的另一邊眉毛。
婉兒皺眉,太平按上了她的眉心,輕輕捻開,「別總是皺眉,不然老得快。」
「殿下。」婉兒牽住了她的手,認真道:「答應我一事。」
「你說。」太平繼續畫眉,心中已猜到婉兒會讓她答應什麼。
婉兒徐徐道:「這一世,只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