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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蠻神之涎?漆老闆看樣子想獨得寶物啊……」店外,傳來一陣清朗之聲,隨後一雙金絲皂靴踏入門口。
那人離地一寸時,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猝然皺眉,受不了這逆流成海的悲傷,他嫌髒。
於是就著手中那根纏著桃花枝的掐金玉笛輕輕往虛空一敲,一瞬間幾枚飄然花瓣落下,每一枚落下之時,皆吸滿了水,須臾,地上的水便被生生吸乾了。
季尋真自來人還未進來之時,就看著他,他進來之後還一直看著他。
「賤民,本宮很討厭你的目光。」來的是個少年,模樣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身白衣,半邊圍著貂毛,兩手戴著黑色手套,長發高束,兩根透明飄帶耷拉下來。
一塵不染,非常騷包,語言更加騷包,「再看,就把你眼睛剜下來。」
「燕……燕不驚?」季尋真擦了擦眼睛,嘴裡喃喃出這個名字。
少年嘴角一抽,差點沒翻白眼,放眼整個永夜天獄,竟然還有這麼沒眼見,他名字都叫錯的人,「本宮姓越,越不驚。」
可眼前的醜鬼像是根本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又從頭到腳掃射了他兩遍,在他身上久久流連,分明是覬覦了他的美色。
嘖,她怎麼敢?
嘖,果然自己魅力非凡。
眼前的少年毋庸置疑是矜貴好看的,他自稱本宮,毫無疑問便可看出他的身份,乃是永夜天獄城主,越歸一唯一的兒子——越不驚。
可他孃的,她認識的越不驚沒有這樣騷包啊!!!兩人那些年也不知反反覆覆睡了多少次了,她連越不驚身上有幾顆痣都記得,卻不知道他還有這麼騷包的過去啊!
沒錯……這貨……大概……算是她的前任……之一。
她認識越不驚那年,他已經改名叫燕不驚了。
一襲黑色披風,一根驚天畫戟,一臉絡腮鬍,一身腱子肉,是滅境出了名的不死戰神。
當時永夜天獄也被邪境攻破,城主越歸一力戰而死,天獄之眾被屠殺殆盡,唯他一人苟活,日日夜夜,仇恨如烈火炙烤著他。
每每遇到邪境魔族,他總為前鋒大將,陷陣在前,有死無生。
一次他身受重傷,被送到了季尋真的清塵宮休養。她當時亦為滅境與邪境之戰傾盡全力,燕不驚殺了魔族前鋒大將,自己卻經脈盡斷,五識盡毀,送來時已只吊了一口氣了。
偏偏當年的仙首談撫蕭下了死命令,非要救活他。廢話,邪境都逼到家門口了,燕不驚這樣不要命的戰神能有幾個?談撫蕭當然要救,救了再利用到死,才是這老陰比的本色。
季尋真被逼得狗急跳牆,一不做二不休用了雙修的禁術,偷偷把人給睡了。
修了半個月,他有氣了;修了一個月,他手指能動了;修了三個月,他面色都開始紅潤了。
季尋真當年也很嫌棄那臉絡腮鬍,完全是很機械地捏著鼻子雙修的。終於有一天她忍受不了了,把他那寶貴得跟命根子一樣的鬍子剃掉,居然露出一張蒼白雋秀的臉來,正是合季尋真口味的那一款。
後來燕不驚恢復了意識,季尋真明確表示事有從急,根本不需要他負責。他卻紅著臉,主動跟她修完了後面那部分,連一點多餘的動作都不敢妄動,只在動情處,粗糲的手緩緩撫過她的眼。
於此過後,每日默默跟在她身後,一個大個子把清塵宮上上下下勞心勞力的活全做完了。
再後來……唉……季尋真吐了個煙圈,戰神燕不驚死在伐魔大業的最後一役,屍體挖出來時人都成了兩截,手裡還緊緊攥著清塵宮深秋所落下的那枚金黃的銀杏葉。
她好像欠了他一句什麼話,她以為他倆只是恰巧相救了一下的關係,可他似乎不那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