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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救不了？」

飛坦瘋了一樣，一把扯著瑪奇的衣領，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她，彷彿要將瑪奇生吞活剝了。

「你他媽再說一遍，我殺了你！」

瑪奇原本低垂著腦袋，現在衣領被扯只能被迫抬起頭，豆大的眼淚砸在飛坦的手上。

滾燙。

她揉眼睛，哭腔很明顯，「我救不了……我為什麼救不了，明明只要早來五分鐘，我就有把握救活的……可惡可惡可惡……」

飛坦的拳頭裹挾著暴烈的風，就剛剛好停在瑪奇眼前。

男人閉了閉眼睛，鬆開手，背朝眾人站著。

「瑪奇很努力了，怪我不夠強……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

神夜蒼白著臉笑了笑，指尖青白的快要透明。

但意外的，身體卻好像忽然多了些活力，說話都利索不少。

「飛坦，讓我看看你哭了沒？」

「…誰會因為一個白痴哭啊。」話是這麼說，男人卻悄悄抹了把臉。

「果然飛坦最討人厭了，這個時候都不肯哄哄我。」

神夜環視著周圍所有人，連庫洛洛那麼冷靜一個人，臉上竟然都露出如此悲傷的表情。

「能在死之前擁有這麼多夥伴，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在夜兔星的時候，神夜失去了媽媽，爸爸和哥哥也向後離開，只有他和妹妹相依為命。

兩個小鬼。

總少不了被欺負的啦！

看著別的小孩呼朋引伴，神夜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擁有有這麼多夥伴。

「怪不得哥哥會離開家，加入春雨，我現在有點能理解他的做法了。」

「神夜……」

派克是所有人中最溫柔的那個，此刻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我不想讓你死……我給你寄的糖你還沒有吃到，想看的演唱會還沒來得及看……」

神夜的眼前已經看不清了，但卻好像看見飛坦回了頭，快步靠近，說了句什麼。

那一雙金色的眼眸，彷彿閃著光的太陽一樣，直直的透過迷霧照進他的心裡。

「……好呀，派克，我答應你，我要活的好長好長。」

「那…那你們也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忘記…我啊……」

神夜的聲音，小的像嘆息，他慢慢合上了眼睛，那雙藍眸再也不像初見時那麼明亮。

看見神夜的腦袋歪向一邊，庫洛洛下意識地用手托住了他的側臉，將那麼瘦小的他抱了起來。

輕飄飄的。

好像連心都空了一塊。

飛坦垂著腦袋，還保持著神夜閉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後一個姿勢。他蹲在那裡，捏成拳頭的指縫間有一滴滴紅色的液體滴落下來。

壓抑的哭聲如野獸嗚咽。

庫洛洛閉了閉眼。

「小鬼，連團長都敢騙，我要沒收你的遊戲機……」

然而懷中的小貓，卻再也不會生機勃勃的跳起來，央求庫洛洛收回處罰了。

旅團成員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氛，忽然，天陰沉了下來，一道驚雷響徹整個天地。

庫洛洛抱著神夜的雙手一輕，就見這具剛剛失去呼吸，還帶著餘溫的屍體，在刺眼的，撕破了昏黑天幕的閃電中，化作了點點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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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麼地方？？」

神夜從一個廢棄的大紙箱中爬了起來，凌亂的橘色髮絲中，支稜著幾根稻草。

就在他發出疑問的時候，紙箱旁沉默站著的男人開口了：「這是我家，小子！你以為自己是從天而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