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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聽到此處,才慢慢回過神,「瘟疫?既然是瘟疫,那為什麼大晉的百姓都不知道?」
傅臻松懶一笑,這就要問問他那個好母后和好弟弟了。
他嘆口氣,涼意漫過眼底:「這世上能夠制裁兇手的常常不是律法,反倒是輿論,老百姓怎麼傳,風嚮往哪邊倒,事實便能扭曲成什麼樣。」
而他那好弟弟,恰恰是操控輿論的一把好手。
傅臻默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襟前竟濕了一片。
阮阮的心情太複雜,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太多的資訊。
今日之前,她不是沒有想過,倘若暴君一死,昭王殿下繼位,大晉或許能夠比現在好很多;
她甚至還矛盾地覺得自己耳根子太軟,一樁案件便覺得殺人如麻的暴君也有正直的一面;
她恨自己心軟,輕易地為他開脫以往種種罪名;
她嫌惡這個貪生怕死的自己,竟然希望他能夠痊癒;
她看不懂那個主動為他熬藥的自己,看不懂希望他長命百歲的自己,更不懂這個無比貪戀他懷抱的自己……
現在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傅臻緩緩抬起她下頜,眉心皺起,「好端端的怎麼了?」
第37章 晉江正版獨發 她不能碰將軍……
很長一段時間裡, 將軍於阮阮而言是救命恩人,更是年少的一場綺夢和堅定的信仰,作為她在世上孤苦無依的一個支撐。
因為幼時那些經歷, 她一直是很迷茫的人,記性也一直很差。
非是必要, 她不會刻意去記住人或者事情, 橫豎記住的也會忘記,擁有的也終會失去。就像姜夫人說的那樣, 她無父無母,無牽無掛。
直到有一天, 她發現自己連將軍的容貌也忘得一乾二淨,她開始慌了,於是反覆在腦海中描摹他的身形, 將那日的經歷拿出來反覆梳理,將能記起來的事情刀斧鑿刻般地復現在腦海中。
好在,他終於夜夜入夢, 零丁的記憶碎片才這樣慢慢清晰起來。
當她以為這已是上天的恩賜時, 老天爺當真再度偏愛於她,竟讓她一步步陰差陽錯地來到他身邊。
其實她該早些發現的, 早一點,她對他的偏見就不會那麼深, 就會在心裡少罵他一次暴君。
她下頜被他微微抬起, 被迫仰頭看他。
她隔著眼中一層濛濛淚意與他對視, 與夢裡將軍的輪廓一模一樣。
歡喜之餘, 心裡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夢寐以求的人就在身邊,可上天好像對他的生命安上了一個時長,讓他飽受苦痛折磨, 這輩子沒有安生過一日。
淚水劃過臉頰,她不知如何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失態,良久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雙臂還纏在他腰間,她、她竟然……竟然抱著將軍!
她怎麼能!
阮阮趕忙擦乾淨眼淚,自己卷著小被子逃去了龍床內側。
將軍是天上月,凜然不容侵犯,她不能碰將軍。
何況,他不僅僅是年少救她的小將軍,更是矜貴威嚴、殺伐決斷的帝王,她尚有欺君之罪在身,而她於他而言,不過是搪塞朝臣和太后的一枚棋子罷了。
她在心裡知道他是救命恩人,偷偷地對他好,這就已經足夠了。
傅臻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句話不說,倉促逃離他的懷抱,而他扣在她腰間的大手一空,溫熱充盈的氣息霎時煙消雲散。
傅臻臉色也跟著沉下來,冷冷地盯著床內顫顫巍巍的一團。
朝堂內外詭譎的鬥爭終究不適合對她說,而他行事向來暴戾狠辣,他也從不否認這一點。
在軍中不免有頭疾發作之時,遭殃的是手底下犯錯的將士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