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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又要失去一個重要的人。
郭露移開眼眸,清脆的嗓音不帶什麼感情:「我只是想躲那個女人,到這個病房圖個清靜而已。」
葉蓁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郭露身上那種清冷和倔強特別像自己,沒由來地想親近她。
「你想不想出去轉轉?」
整天呆在病房裡,除非是像張月玫那樣的植物人,否則肯定會覺得煩悶。
郭露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的情緒似乎只有兩種,要麼歇斯底里,要麼如同靜如死水。
可她看起來只有十五歲。
「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葉蓁繞到她身後,嘗試推動她的輪椅,見她沒有反抗,便一路將她推出病房外。
走廊盡頭是電梯,她推著郭露來到電梯口,電梯恰好正在下去。
而她們都不知道的是,下去的正是沒見到郭露只能原路而返的唐夢和寧宏景。
半晌。
葉蓁推著她來到市醫院後方的花園,這個點沒什麼人,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初冬的夜晚寒氣頗重,葉蓁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羊絨圍巾,仔細地圍在郭露的脖子上。
郭露低頭,圍巾上還殘留著她的餘溫,以及淡淡的香氣。
溫柔而繾綣。
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她終於開口:「你叫什麼。」
「葉蓁,其葉蓁蓁,有沒有在電視上看過我?」
「沒。」
葉蓁也不覺得尷尬,繼續推著她往前走,林莫默默跟在她身後,注意到她有些吃力的動作,想要接手輪椅:
「小姐,我來推吧。」
「不用,我自己來。」
輪椅拐過一條鵝卵石小路,葉蓁漫不經心地問女孩:
「那個女人,是你什麼人。」
郭露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眼睫輕顫,沉默片刻口開口:「討厭的人。」
「不對,是憎恨的人。」
葉蓁微微勾唇,「討厭她沒有錯,但你討厭的方式錯了。」
她指的是歇斯底里地將女人趕走的事。
郭露面上困惑,「方式?」
第一次有人不問她為什麼討厭,而是告訴她討厭的方式錯了。
「嗯,我母親挺傻的,被男人騙了錢,被好朋友背叛,屬於自己的獎項被拿走,最後還得重病死了。」
林莫默默跟在二人後面,聽葉蓁用用輕鬆的語氣三言兩語道出自己黑暗的過往。
「所以曾經背叛她的男人和好朋友就是我討厭的人。」
郭露如瀑布般的長髮垂下,葉蓁頓住,伸手攏起她的長髮,五指成梳,頭髮在她的掌心流瀉。
「如果我是你,不會徒勞地去浪費自己的力氣。」
郭露的頭髮被她分成三股,在她手裡逐漸成形。
「我會養精蓄銳,汲取仇恨的力量慢慢成長,等到足夠強大時,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她取下自己後腦的發圈,將編好的麻花辮紮緊。
不經意間她散落的捲髮垂到郭露耳邊,微癢,又帶著淡淡的清香。
和圍巾的味道一樣。
郭露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側頭問她:「那你現在完成了嗎?」
「還沒。」葉蓁替她攏了攏鬆散的圍巾,認真道:「不過我會努力去完成的,不論過程多艱難。」
她繞到郭露身前與她對視,眼眸清亮澄澈,宛若天空的繁星。
「我希望你也可以和我一樣,努力去擊敗自己討厭的人。」
郭露眨眨眼,眼睫撲閃,好似靈蝶,少了幾分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