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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的回憶浮現，江渡遲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你……」

時九打斷他的話，「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江渡遲的喉結上下滾動，默不作聲。

這副模樣落在時九眼中，就是被雷電和麻藥同時弄傻的跡象，天雷加大劑量麻藥，腦子出點問題好像也很合理。

「我以為你已經不想殺我了，但現在看來沒有。」時九不再試探，開門見山道。

上次帶玩家一起去南斗街的時候，她在半醉中試探過江渡遲的態度，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江渡遲都沒有在展露過殺意，她以為這個新老闆已經接受員工平庸的事實。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時九藏在陰影中，聲音微低。

江渡遲垂眸，「我現在並沒有想殺你的意思。」

「那就是之前有咯？」時九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裡。

江渡遲：「……你詐我。」

「詐你？」時九上前一步，整個人暴露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中，蒼白的膚色配上微紅的嘴唇，像是夜半勾魂的女妖怪。

她將一個發著微光的法器放在江渡遲床頭，光亮並沒有完全驅散房間裡的黑暗，只讓兩人更清楚地看見對方的表情。

瑩潤的指尖撿起床頭的一根銀白長發，將其展示在江渡遲面前，又往前一步湊近江渡遲，偏偏頭指向脖子上的傷痕，「看到了嗎？我的脖子差點少了一塊肉。」

江渡遲的手指微動。

時九湊得更近，盯著江渡遲的眼睛，伸手在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上輕輕一戳，江渡遲下意識眨一下眼睛，她的手指不停，順勢抹過他的眼尾。

指尖冰涼，眼尾微燙。

江渡遲的眼尾還泛著些微的紅色，像是火光燃盡後餘留下來的紅炭。

「怎麼解釋？」時九問。

江渡遲的目光在時九的脖子上掠過，又停留在她指尖的落髮上，聲音有些暗啞，「這是修練魔道功法的印記。」

時九：「紅星城裡的魔修為什麼沒有？」

江渡遲目光平靜，「因為他們從出生開始就修練魔道功法，而我是半道入魔。」

「入魔？」時九重複一遍。

只有道修才會有入魔的說法，所以江渡遲先前是個道修，後來又修練魔修功法嗎？這樣都能得道飛升，說出去估計能把認認真真修練道心的道修和魔修氣死。

江渡遲沒有談及太多過往，時九也沒有追問，她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在輕輕點在江渡遲胸口，「你現在很虛弱。」

「你想幹什麼？」江渡遲依舊平靜，彷彿被匕首戳胸口的人不是他。

時九笑眯眯，「你猜。」

江渡遲：「因為察覺到我想殺你，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時九反問：「你覺得這個做法怎麼樣？我現在殺人已經不會害怕，這是你教我的。」

若是平常，十個她也弄不死江渡遲，但是當下江渡遲非常虛弱，手中匕首刺下去的時候一定不會受到太大阻礙。

江渡遲不說話，紅眸也早已變黑，映出時九的臉。

時九像是沒看到他的視線，把匕首收起來，伸手把他的頭轉到一邊，而後把頭埋在他頸間，張嘴狠狠咬下去，直到舌尖觸到一絲血腥味才停下來。

她微微起身，對上江渡遲的紅眼睛，兩人離得很近，她的嘴唇沾上血跡，更顯妖冶，「扯平了。」

出了一口惡氣的時九推門離開，走在紅星城的街道上心情甚好，去往夜市吃宵夜。

江渡遲看著遠去的身影，斂下眼眸，伸手撫上頸間的傷口，觸控到有些粘稠的血液，指尖輕顫，眼神晦暗。

紅星城的城主和副城主相互報復的時候，玩家們的生活依舊精彩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