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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千里之外的洛陽,也特地使用驛路,傳回一份《西京評論》,刊頭文章稱,救助女嬰,利國利民,刻不容緩。
左邊的給事中目光掃過這一攤報紙,眉心直跳,倏地伸手,一拍案桌,怒道:「口惠而實不至,單說好聽話,誰不會說?錢米所錢米所,錢從何來?米從何來?若是稀里糊塗下到各路,地方官吏豈非又逮到機會,大立名目,窮刮民脂民膏?」
右側的給事中雙手籠在袖中,神情陰鬱:「這是在將軍。」
左側收回手,恨恨道:「知道這是將軍,可我們有什麼辦法破局?」
右側聲音淡淡:「你急什麼?還有女學條款,且看這些口口聲聲要仁義道德的君子們,對女子入學的事情,又是如何說法。」
作者有話要說:
註:馮爾康,《清代的婚姻制度與婦女的社會地位》,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編:《清史研究集》第 5 輯,1986 年,第 323 頁
第73章 錯了物件
麥秸巷中, 周婆言報社。
「怎麼會這樣?」恆娘今日早早過來,本滿懷期待,然而對著桌上幾封寥寥可數的信件, 柳眉緊蹙, 幾乎不敢相信:「都在這裡了?沒有遺漏?」
三娘嘆口氣:「真的就這些了。」
宣永勝可沒那麼好脾氣,哼了一聲,扯著粗嘎嗓子說道:「我們一起搭檔這麼些年,我什麼時候出過遺漏?」
「不是, 」恆娘扶著桌子,揀了張椅子坐下來,聲音裡透著不解和失望,「我就是沒想通, 怎麼會……就這些?」
伸手指著桌面,「不超過五封信?」
「就算平日裡, 也不少於這個數。如今這活動, 既有賞金, 又是京兆府出面,為什麼會沒有迴響?」恆娘秀麗眉毛絞成鏈, 喃喃道。
九妹本來正趴在陽光明亮的窗邊練字, 這會兒見她坐下,扔下筆,就想去倒茶。被三娘輕聲阻止:「練字首要專注, 切忌分心。」
九妹乖乖點頭, 撿起筆來, 一筆一劃, 重又認真寫起。
三娘自去拎了茶壺,替他們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且將茶壺放在桌上, 也坐下來,款款跟恆娘解說:「恆娘,你是個一心向學的,恨不能日日泡在書卷裡,九妹也是。但你若以為天下女子都與你們一樣,卻是料錯了。」
「我錯了?」恆娘皺眉反問。
「大戶人家的女子若想讀書,多有自傢俬塾,請得西席先生,不必考慮官學,更不用擔心去了官學,將來於男女大防、女子名節上有所妨害。」
恆娘反擊:「女學本也不是為她們而設。」
「那就是為窮苦女子而設?」三娘苦笑,「恆娘,你且回想一下,你十歲的時候,你十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恆娘一怔。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盆又一盆混濁的洗衣水,一件又一件擰不乾的衣服,不同的手遞來的銅錢,一聲又一聲溫婉的「多謝照顧」。
長不完的凍瘡,剪不盡的繭子。不到頭的寒冬,汗如漿的炎夏。
緩緩吐出一口氣,神思恍惚。
三孃的聲音仍在耳畔輕響:「像翠姐兒,蘭姐兒,九妹,每月出來掙錢,可交回兩百文。一旦入學,不能賺錢且不說,束脩食宿,紙筆衣鞋,樣樣要錢。
再說,女子讀完書又能做什麼呢?男子十年寒窗,或可博個功名,榮華富貴,封妻蔭子。女子可有什麼前途?又辛苦又沒有好處,是以她們不肯去,也不肯送女兒去。」
宣永勝也點頭:「你這個活動,若是說的貧苦男童入學之事,只怕大家還會反應更熱烈些。」
恆娘下意識重複:「貧苦男童?貧苦?男童?」腦海中似有光亮一閃,仔細去思量,卻又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