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記憶裡,小顧舟的耳朵裡因為緊張和恐懼嗡嗡作響,就像剛剛經歷了爆炸一樣,尖銳的耳鳴聲從他的腦腔擴散到四周。
他終於摸到了那個鐵藝花瓶。
砰!砰!砰!
鈍器擊打的聲音不斷響起,小顧舟的眼前變得一片血紅。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裡握著變形的花瓶,滿身是血的站在辦公室外的空地上。
周圍的人用驚恐的眼神望著他。
一名教師高聲尖叫著跑去報了警。
救護車和警笛的聲信很快包圍了福利院,陸聽潮被送進救護車,小顧舟則被兩個孔武有力的警察帶走。
其中一個,就是在顧舟夢境中出現過的何警官。
溟淵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感同身受。
顧舟那時的情緒,完完整整地傳遞到了溟淵的身上,讓他心痛的同時又怒火滔天。
為什麼顧舟會在夏夜的事上那麼執著?
因為他自己也經歷過類似的事,知道那種無助與絕望交織的感覺。
同樣的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溟淵的心情往往不會有任何波動。
大多數的生物在溟淵的眼裡,與海里那些隨時會被吃掉的小魚沒什麼分別。
只有顧舟不行。
在顧舟的所有事上,溟淵都有著區別於其他生物的雙重標準。
那是他的伴侶,即便顧舟幼年的時候還與溟淵沒有任何關係,溟淵也無法忍受顧舟承受這樣的傷害。
但是,迄今為止的記憶裡,顧舟的表現都堪稱勇敢。
這與成年後的顧舟大相逕庭。
不等溟淵多想什麼,記憶裡的場景已經切換到了警局。
坐在警察辦公室的小顧舟手裡依然緊緊地捏著那個鐵藝花瓶,幼貓一樣警惕地盯著周圍的人。
小小的顧舟驟然失去了對他人的信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成了驚弓之鳥。
好像別人說一句話,他就會突然弓起後背,張牙舞爪地跳起來。
何警官衝著其他同事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熱可可,放到了顧舟可以碰到的地點,但卻沒有太過靠近。
「別怕,你已經安全了。」
這句話如同一個開關,讓小顧舟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鐵藝花瓶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一名女警驚呼了一聲,「手!」
小顧舟的手掌下意識地攤開,露出血肉模糊的手心。
鐵藝花瓶上有許多裝飾物,形狀也並不規則。
面對危險時過度的緊張讓小顧舟忘記了疼痛。
但是危險過後,十二歲的孩子終於哭了起來。
是何警官把顧舟帶回了家。
小顧舟的臉上帶著淤青,那是陸聽潮沒有失去意識前的反擊造成的。
洗手間外,何警官都聲音響起,似乎是在解釋顧舟的來歷。
「是從福利院帶回來的,我看那孩子狀態不對勁兒……我辦案這麼久,見過不少反社會人格的孩子,他們要麼就非常冷漠,要麼非常狡猾,這孩子可不是……更何況這孩子長得……案子應該另有內情。」
這時,一個小腦袋從門口伸了進來。
「哇!你都被打成花臉貓了!我爸爸抓住那個壞蛋了嗎?」
溟淵認出了何昭的臉。
似乎是小何昭下意識把顧舟當成好人的行為讓顧舟放下了些許防備。
回憶中的小顧舟放下牙刷,低聲說道:「我把壞蛋打進了醫院。」
「太酷了!你是怎麼把他打進醫院的?」
小顧舟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站在衛生間門口的何家夫婦。
他在何家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