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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如今也無法決定自己的歸處,也請殿下不要鈍刀子割肉,要做什麼就痛快些,我受著便是。」
奚嫵說到最後眼眶泛紅,她撇開目光不看蘇憶,連眼角什麼時候滑過淚珠都不知道。
她忍了多日,忍著那些委屈與憤懣,忍著那些不甘,今時今日總算忍不住了。
蘇憶沉默著,他其實一開始是生氣的,生氣自己在小公主心中,或許連那隻胖貓都比不上。
那日遊湖,她說她不會鳧水,是早就存了離開的心思。
她那麼早開始服軟,為的只是逃跑。
但如今看著小公主滿臉委屈,她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就是不肯在他面前服軟,他忽然不知該怎麼生氣。
「對不起,」蘇憶道歉,他擦去小公主眼角的淚,「先前是我騙你,你想出氣,做什麼都可以。」
「是嗎?那你解開這手鐲和手梏。」
蘇憶抿唇,奚嫵看他一眼,就知他不願。
她冷笑一聲:「蘇憶,你這般綁著我也無用,我總會再找機會跑的,只要我不是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我會離開,有本事你就綁我一輩子。」
等入了盛京城,她看他如何日日帶著這手梏。
奚嫵說完,蘇憶眼中湧入暗色,他靜靜看著小公主,伸手觸碰她白皙的脖頸,指腹下脈搏跳動。
奚嫵感覺到蘇憶情緒有些低壓,她不服輸地看著他:「怎麼,想殺我嗎?」
蘇憶搖搖頭,他輕緩一笑:「別怕,我不會折磨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留在你身邊做什麼,做你精心豢養的籠中雀嗎?」奚嫵反唇相譏。
蘇憶還是搖頭,他目光染上絲絲柔情,他靠近她,在她耳畔輕而又緩地道:「阿嫵,你答應嫁給我,不能反悔。」
「是嗎?難道不是你趁我醉酒蠱惑我?殿下若非要信那些醉酒之言,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奚嫵挺直脖頸,她如今倔得很,也不管這樣的話會不會刺激到蘇憶。
「我不會讓你做什麼籠中雀。」蘇憶說完,從暗格裡拿出一把匕首。
他知道小公主如今氣得很,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
他將匕首遞到奚嫵面前:「這匕首削鐵如泥,你若真氣得很,刺我一刀解解氣也好,自己生悶氣終歸是不好的。」
「這可是你說的。」奚嫵接過那把刀,她拔開刀鞘,鋒利的刀刃閃著寒光,她執刀刺向蘇憶的心口。
少年坐在那裡,絲毫不躲。
刀刃驟然停留在他心口前,刺破一層衣衫。
奚嫵握住刀的手有些抖,她咬唇將刀收了回來,看見蘇憶朝她笑,斥他:「瘋子!」
「這把刀你留著吧,回京之路並不安生,防身也好。」蘇憶輕笑道。
他很開心。
因為小公主不捨得殺他。
蘇憶這話說完不到一個時辰,車外響起動靜,廝殺之聲近在耳畔。
奚嫵時不時能聽見刀劍刺入骨肉的聲音,沉悶又壓抑,黑衣人突然闖上來時,她甚至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蘇憶指尖纖薄的刀片一劃,黑衣人的脖頸間多出一條血痕,他一腳將人踹下去,但依然有血殘留,整個車內頓時充斥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奚嫵忍不住想要嘔吐,她聞著這味道,想到昨夜蘇憶逼著她喝的血。
他為什麼要讓她喝他的血?
她渾身突然寒冷應當不是河水所致,若是蘇憶下手也沒必要再幫她緩解,如此想來只有一人。
申屠羽。
現在想想,她該慶幸昨夜蘇憶及時找到她,不然她逃跑不成,說不得還要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