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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星期我們接到了你們班主任打過來的電話，他跟我們說了很多。業這個孩子，從小的時候就很聰明，也比較早熟，偶爾會有些調皮搗蛋，但是從來就沒讓我們操過心。我和他爸爸在他小時候一直都很忙，也沒什麼時間陪他，他基本上都是跟他爺爺一起過的，所以跟我們一直都不算很親近。」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赤羽惠子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後來你叔叔他生意上有些起色了，賺了不少錢，我倆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想著要去世界各地旅遊，但是結婚之後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能去成，那一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們倆就想著出去玩一趟，不過當時業還在上學，沒辦法跟我們一起出去，我們就讓他和爺爺說一聲，讓爺爺來這裡照顧他。但是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讓他爺爺過來，我們走的這幾天都是他一個人生活的，然後我們才發現這孩子獨立性很強。」

「之後我們又去了幾次國外，這期間，業都是一個人在家生活，我和他爸爸看他一個人生活確實沒什麼問題，也就放心了。這幾年我們光顧著自己玩的開心，都沒怎麼關心過這個孩子，上一週你們班主任打電話跟我們說了很多業在學校裡的情況，我們才意識到我們原來對這個孩子一點都不瞭解，而且還錯過了很多身為父母應該看到的孩子的成長。所以我和你叔叔決定這次回來就不準備離開了，我們已經錯過了這個孩子的小學和國中，我倆不想連高中和大學也一起錯過。」

……

川崎司找到業的時候，他正坐在遊樂場某個還未完工的遊樂設施的鋼鐵支架上，抬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今晚本應該是滿月。」

川崎司三兩下爬上支架，來到業的旁邊坐下，業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抬頭仰望頭頂那彎弦月。

「是啊。」

皎潔的月光灑在地面，不是那種冰冷的慘白，而是帶些溫暖的明黃，像極了記憶中的那抹色調。

「惠子阿姨說這次回來就不準備走了。」

「嗯。」

「真好啊。」

川崎司張開雙手，撐了個懶腰。

「好什麼？」

業偏頭看他。

「這樣你就不用一個人了。」

川崎司笑著看向他。

「無所謂，並沒有什麼區別。」

業抬頭繼續看著天上的月亮，臉上沒有多少高興的表情。

「是啊，沒什麼區別。」

川崎司雙手撐著下巴，跟著旁邊的人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清涼的晚風輕輕吹拂著樹梢的枝葉，旁邊的草叢中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蟲鳴。四周一片靜謐，安詳的氛圍讓川崎司覺得一直這樣下去其實也不錯。

半晌，業開口打破了這片安靜的氛圍。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我大後天就要開學了，悠說札幌那邊的房子半年沒住，都快發黴了，要提前回去打掃一下。」

「哦。」

「椚丘高中也快開學了吧。」

「嗯，後天開學。」

「高中繼續加油。」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

……

「業……」

「嗯？」

「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高興自己能來到這個e班，高興自己能夠認識你，認識其他同學，高興自己能夠受到黃老師，烏間老師還有比琪老師的教導。這一年是我十幾年來過的最開心，最充實的一年。」

「嗯。」

「我離開之後，要記得常聯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