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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蕭鐸挑了挑眉，抱著手臂看著李緘動作嫻熟地掛餌下鉤：&ldo;指不上我們不是還有你，都說養兒防老，你雖然不是我們養大的，防老應該沒問題吧?&rdo;

&ldo;您二位要是不怕老年生活過於淒涼，我當然沒問題……&rdo;李緘抬手提了竿，一條還沒有巴掌大的金紅色錦鯉咬在鉤上，正拼命地擺著尾巴，&ldo;不過嘛……&rdo;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把那錦鯉從鉤上解救下來，放到蕭鐸旁邊的木桶裡：&ldo;醜話說前邊，我這副身子骨你們也清楚，我雖然想盡力，但能不能活到給您二位養老的那天畢竟由不得我做主，萬一我先走了，可不是有意要食言。&rdo;

這實在不是什麼吉利的話，尤其說這話的人正方年少，還未及冠。

但李緘渾若不查，表情輕鬆、語氣平淡，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魚鉤上，就彷彿自己剛說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蕭鐸看了他一眼，視線偏轉，往另一邊看去。

蕭絡低垂眼簾，一眨不眨地看著荷花池裡遊來游去的錦鯉，彷彿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從蕭鐸視角卻能清晰地看見，他緊握釣竿的手背隱隱地犯起青筋。

大概連李緘都不知道，他的身體早就成了蕭絡的一個心病。

蕭鐸安撫一般拍了拍蕭絡的手，回頭把木桶從李緘身邊拉過來，一邊逗弄著裡面正遊來游去的錦鯉，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ldo;我倒是不介意你在我們跟前說這些渾話，畢竟人活在世，總有死的那一天，早死或者晚死，也沒多少區別。就是有點好奇你要是當著那雲小公子說這話，他會有什麼反應。&rdo;

李緘握著釣竿的手微頓，下意識地抬手往發間摸了摸。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

若是在雲稚剛到都城的時候，自己的死活必定無關緊要，這段時日下來，二人也算是……

李緘放開手，若無其事地回道：&ldo;他生性坦蕩、豁達通透，又年少從軍，多年馳騁疆場，生生死死的早就見慣了，不會在意。&rdo;

&ldo;是嗎?&rdo;蕭鐸把手從桶裡拿了出來，順手在李緘衣擺上擦了擦，&ldo;雲稷死了也有小半年了，雲稚但凡能釋懷，也不至於還千里迢迢地折騰到都城來。&rdo;

&ldo;他自小跟著雲世子長大，兄弟情感深厚，又是突然而亡，真兇未明……&rdo;李緘垂眸去拿餌料，&ldo;旁人自然比不了。&rdo;

&ldo;這麼說，你現在還是旁人?&rdo;蕭鐸擦乾了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李緘，&ldo;既然這樣，待會把人請來，你說說試試?&rdo;

李緘有一瞬的沉默，手裡拿著餌料，連試了兩次才成功掛到鉤上，而後才開口：&ldo;我回來也有一會了，您都不問問昨日審問的結果?&rdo;

&ldo;高梁昨晚就讓人傳了口信過來……&rdo;蕭鐸向下拉了拉頭上的斗笠，&ldo;鄭家那些人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最後也就只能想到這種法子，倒是省了本王許多麻煩。&rdo;

李緘知道這些年來，鄭家在明裡暗裡也做過不少的事。雖然都沒能給蕭鐸造成什麼影響，但久而久之，也多少是個麻煩。

這次倒是個一勞永逸的機會。

&ldo;高將軍昨晚徹夜未眠……&rdo;李緘問道，&ldo;就是在忙這事兒?&rdo;

&ldo;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