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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算了吧，多看一眼都覺得頭暈，本王還不如出去再釣會魚……&rdo;蕭鐸把手裡的書扔下，抬眼看著李緘，&ldo;你也是，成日裡得了空就悶在房裡看書，就不能幹點符合你這個年紀的事兒?&rdo;

&ldo;什麼事兒符合年紀?&rdo;李緘奇怪看他，&ldo;像鄭家那位小公子那樣帶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在城裡閒逛?我要是那麼幹了，管事肯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立即趕我出府。&rdo;

&ldo;也不用那麼極端，就是別整日關在房裡……&rdo;蕭鐸或許是真的是過於無所事事，索性直接湊到李緘跟前坐下，&ldo;那個雲稚也是自幼習武，好動的人肯定受不了你整日這麼無趣。&rdo;

&ldo;他和王爺可不一樣，他那人……&rdo;話說一半，李緘突然抬起頭看著蕭鐸，&ldo;為什麼您每次提起雲稚時的語氣，都好像我和他是您和管事的關係?&rdo;

蕭鐸也看著他：&ldo;你們不是?&rdo;

&ldo;我……&rdo;李緘垂下眼眸，低低開口，&ldo;我自己的心思自然是知道，至於他……我沒必要知道。&rdo;

&ldo;你還真是出乎本王意料的慫……&rdo;蕭鐸聳肩，&ldo;那就繼續憋著，哪天憋死了看看雲小公子會不會去你墳前把心思說給你聽。&rdo;

李緘抬頭和蕭鐸對上目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ldo;我知道過去的這些年你過得很憋屈，好歹進王府也這麼長時間了，就沒給你添一點底氣?我看那雲稚也是個肆無忌憚的……&rdo;蕭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緘，&ldo;宣之，人生就短短几十載，瞻前顧後就沒意思了。&rdo;

李緘怔愣中發現蕭鐸轉身向外走去，下意識開口問道：&ldo;您去哪?&rdo;

&ldo;回房……&rdo;蕭鐸挑眉，&ldo;這麼大好的時光坐這兒看你糾結，還不如回去陪阿絡午睡。&rdo;

&ldo;您不是素來不午睡……&rdo;李緘皺眉，&ldo;別吵醒了管事事後牽連我。&rdo;

&ldo;我是不午睡，所以剛那句話的重點是，陪阿絡……&rdo;蕭鐸笑眯眯回道，&ldo;像你這種連問都不敢問的人，自然不會懂。&rdo;

他說完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過頭：&ldo;傍晚御醫就來了，好好在房裡待著，別到處亂跑。&rdo;

李緘看著他大步走遠，輕輕笑了一聲，眼簾低垂。

其實捫心自問，他並不算是一個真的瞻前顧後的人，過往他沒有親友沒有牽掛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子，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做事也算得上是無所顧忌。

直到某一日，李緘突然發現自己原本單調乏味一眼就能看到的人生突然開始有了牽掛。

牽掛是因何而起的，李緘自己也說不明白，或許是因著頭頂的那隻玉簪，或許是山上的日出與螢火，又或許是那碗還沒吃到的冰酪，更或許是那件現在還擺在床頭的狐裘……

總還是有跡可循的。

自那日漫天飛雪裡，渾身是血的自己，撞入那雙笑意盈盈的眼裡時，一切便已經開始了，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其實是沒什麼可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