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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站穿過一小片楊樹林，頭頂樹影婆娑，商行舟轉頭提醒她：&ldo;你不用跑太快，就走路，走快點也行的。&rdo;

溫盞：&ldo;我現在的速度……跟走，差別也不大吧。&rdo;

商行舟停滯一下，竟然還挺認真地想了想：&ldo;也是。&rdo;

&ldo;……&rdo;

最後這段路，聚集著很多沒跑完全程的人，在隔離帶外圍觀。

溫盞耳朵嗡嗡響，聽到有人問：

&ldo;咦，為什麼會有兩個人一起跑。&rdo;

&ldo;是一對嗎?&rdo;

&ldo;是吧，他們看起來好配啊，連臉上的油彩都是情侶的!下次我也要帶男朋友來!&rdo;

……

溫盞心頭一跳。

幾乎情難自禁地，她目光偏移，落到商行舟臉上。

他這張臉，從中學起到現在，好像沒怎麼變過。

鼻樑高挺，下頜線條極其流暢，現在沾染彩虹粉末，莫名透出一點帶有性張力的野。

溫盞遲緩地開口：&ldo;商行舟。&rdo;

他看她：&ldo;嗯?&rdo;

好像篤定了過完今天他也不會計較她現在的胡話，她膽子空前地大。

呼吸不太穩，輕聲對他說：&ldo;我中考的時候，你在現場就好了。&rdo;

就衝著這麼個人。

她也會好好跑八百的。

商行舟微怔了下。

兩個人一起越過終點線。

圍觀的人群格外熱鬧，塗初初蹲在終點，衝過來抱著溫盞轉圈圈：&ldo;嗚嗚嗚我的盞你好棒!我有在旋轉跳躍給你比心你有沒有看到!就算沒有雙馬尾，你也是今天最好看的崽!&rdo;

剛轉了一個圈，被商行舟冷酷地踢開：&ldo;剛跑完步轉什麼轉，滾去旁邊蹲著。&rdo;

塗初初悻悻放下：&ldo;那我等會兒再來。&rdo;

溫盞有點暈，但更多的是興奮。

贊助方全是賣相機的，一等獎獎品是徠卡，二等獎是一部小膠片機。

跑完全程的參賽者，會獲得一個特殊的紀念獎章。

商行舟去領獎，溫盞去拿她的章。

章是玫瑰金的顏色，巴掌大小，很有儀式感，上面刻著橄欖枝、賽事名字和日期。

她把它從盒子裡拿出來，舉高，認真地盯住觀察。

脖頸忽然傳來重量。

弧狀的東西從天而降，溫盞低下頭，看到一隻手託著相機，緩慢地放手，將它掛在她脖子裡。

是商行舟。

她呼吸一滯。

被無數雙&ldo;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rdo;的眼睛看著，溫盞忽然有點無措，手指蜷曲了下，但沒取下來。

商行舟走到她面前，立住。

長手長腳，仍然是那副拽都不行的樣子，居高臨下，黑色的眼睛中笑意浮現：&ldo;現在它不是我送你的禮物了。&ldo;

他說：&ldo;溫盞，它是你的獎品。&rdo;

溫盞鼻子一酸。

後來過去很多年，大學時光逐漸遠去、模糊，變成舊日曆裡一個遙遠的點，她仍然不能忘記這一天。

是初冬。

天氣晴朗乾燥，一眼望過去，萬裡無雲，天空像碧透的果凍。

沖天的彩虹粉末，年輕的臉，起鬨和騷動，歡呼與尖叫聲。

以及，商行舟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