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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圓一走,運動會也結束後,這學期就不剩多少天了。
苟小河明顯能感覺到,這學期的期末,跟先前高二時比起來緊張得多,不管是時間,還是班裡的氛圍。
班主任和各科任課老師,幾乎每節課都要提一句——你們已經高三了,明年六月就要上考場,該自覺得自覺起來,別一天天跟沒事人一樣。
學校裡除了學習確實沒什麼事,可學期一結束,他們家裡倒是出了件挺嚴重的事。
確切地說不是苟小河與邊橋家裡,而是小姨和姨父之間。
平時他們上學,跟兩個大人都不怎麼聯絡,小姨隔三岔五的會打個電話,不忙的時候也會專門來看一眼,缺什麼吃的用的,順手給他倆補上。
這學期她打電話和過來的頻率都少了很多,苟小河只當她下半年忙,也沒多想。
直到他們期末考完收拾東西回家,一進家門,他差點兒被滾在玄關地上的花瓶絆了一腳。
這瓶子一直擱在玄關櫃子上,插著邊橋過生日時他送的那一小把玫瑰花,花早就乾乾巴巴,花瓣都快掉光了,邊橋不讓換,就從來沒人去動。
現在不僅花瓶掉在地上,裡面的花枝也散了一地。
狗小盒撲過來迎他們,把花瓣和葉子踩得到處都是。
「瓶子怎麼掉了?」苟小河彎腰撿花瓶,再起身,邊橋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難看。
他順著邊橋的目光往客廳裡看,才發現不止是花瓶,地板上七七八八的砸了很多東西,杯子、碗、泡在水跡裡的茶葉、沙發靠枕,連狗小盒吃飯的食盆,都臉朝下倒扣在牆角。
苟小河嚇一跳,趕緊把花瓶放回櫃子上,換了鞋跟著邊橋往裡走。
保潔阿姨正好從廚房出來,拎著的垃圾桶裡全是碎盤子碎碗。
「阿姨,」苟小河忙問她,「家裡怎麼了?」
「吵架了。」阿姨朝樓梯上努努嘴,壓著嗓子用氣聲跟他倆解釋,「從樓上摔到樓下,這回吵得可真厲害。」
苟小河愣了愣,邊橋聽她說完,反倒顯得習以為常,摘下揹包往沙發上一扔,去冰箱裡開了瓶水。
「小姨知道姨父的事兒了?」苟小河跟在他身後,一臉緊張。
「不是跟你說了,她一直知道。」邊橋靠在流水臺上,踢踢腿邊的垃圾桶,「不是頭一回了,別多想。」
他是真的不以為意,彷彿這個家就應該這麼畸形。
苟小河做不到像他這樣無所謂,他們雖然不怎麼在別墅裡住,但這兩年每次回來,家裡都是乾乾淨淨的。就算去年小姨和姨父生氣,也只是冷戰,遠沒有這次這麼嚴重。
他給小姨打個電話,沒人接。
邊橋喝完水就去忙自己的,苟小河在屋裡裡轉一圈,幫著阿姨一塊兒收拾衛生。
「阿姨,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嗎?」他試著問阿姨。
「喲,那我可不清楚。」阿姨忙擺擺手,「我們公司很正規的,顧客的家裡事我們從來不打聽。」
苟小河「啊」一聲,阿姨看看他,又補充了句跟邊橋態度很接近的話:「也不是頭一回了,之前有一次比這還厲害呢,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之前我就感覺他倆不對勁……」她壓低嗓子嘀咕,「果然是要生氣。」
苟小河沒再跟保潔多聊,客廳收拾得差不多,他想上樓找邊橋,剛走到樓梯轉角,被突然出現的小姨嚇一跳。
她一改平日精緻利索的形象,穿著家居服,披頭散髮滿臉憔悴,還帶著些酒氣,好像剛睡醒,扶著樓梯慢吞吞的下樓,差點撞上苟小河,腳底也打了個晃兒。
「小姨你在家?」苟小河趕緊扶著她,「我剛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睡著了,可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