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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意未竟,他頓了一下,才道:&ldo;憑淵,還記得前日你問我的遺書之事麼?&rdo;
洛憑淵腦中正在思量,聞言不由一怔,他當然記得。這些日子,每有餘暇,他總是不自禁地想,究竟有什麼辦法能為當年的舊案找到證據,平反冤屈。
後來他想到了一個人:韓貴妃呈給天宜帝的那封所謂的如嬪遺書,應是不可能出自母妃的親筆,那麼她是找誰摹仿瞭如嬪的筆跡?時隔多年,當初摹仿筆跡之人可能早已被滅口,但追查起來,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痕跡。他將想法向皇兄道出,靜王當時轉開了話題,沒有作答,現下提起,莫非是與這次科舉有所關聯?
洛憑淵於是點頭道:&ldo;皇兄可是早已查明瞭那偽造書信之人是誰?難道他還活著?&rdo;
靜王默然半晌,當洛憑淵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到他淡淡地說道:&ldo;篆金令主薛松年,通經史,善文墨,雙手能同寫簪花小楷。&rdo;
昔年琅環十二令中,宗主江璧瑤以為最不易立好章程的就是漓墨與篆金,皆因這二令所主的乃是文采才學。漓墨重聖哲之道、治國之理,因而開設書院,禮聘鴻儒,根據人品資質選擇、資助向學的寒門稚子,令其得以勤奮成才,乃至參加科舉。篆金偏於雜學,金石書畫、墨公數理,亦是濟世之道。由於二令旨在為國儲才,為防門下學子在朝中結黨,皇后定下兩條規程:對一應得到幫助的寒門學子,只從旁考察糾正其品性,不刻意引導或限制他們所學所思的內容,亦不強求志向。無論願科舉求官,還是教書授館,著書治學,均任其自然;第二,漓墨與篆金令主不可入朝為官,對外亦隱去這層身份,上對朝廷,下於黎庶,均不揚其名。
薛松年自幼家中寒苦,乃是琅環栽培出身,後中兩榜進士,名次在二甲之內。然而當年他選擇接管篆金,故推辭了朝廷任命,並未為官,而是於洛城興辦了一座西風畫院,乃是取&ldo;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rdo;之意,十數年經營結交,除去隱瞞篆金令主的身份,自身已是洛城名士。
可是誰能知道,人心會隨著時日推移與耳濡目染改變得如此徹底呢,昔年甘願淡泊名利的薛松年,他的內心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熱衷官位,渴望封侯拜相,位極人臣的?他隱藏得很深,幾乎從未表露,或許是在洛城接觸了太多的王公貴胄;或許是見到受過琅環栽培的年輕學子們相繼透過科舉進入了朝堂,而自己仍是一介白身;又許是當年曾同窗求學的好友章遠道成為了凌煙閣大學士,被選為帝師。
&ldo;若他這麼想為官,辭去篆金令主便是,為何要出賣恩主,幹出如此不忠不義的事來?&rdo;洛憑淵道。
&ldo;我想,他想要捷徑,他不甘心從頭去走這條官道。在重要關頭站到韓貴妃那邊,起到利害攸關的作用,換取扶搖直上,才是他的選擇。&rdo;洛湮華靜靜說道。
當年母后遭遇陷害,曾想方設法傳來一句話,只有短短五個字:&ldo;那是薛松年。&rdo;
昔日的篆金令主,如今的薛輔政會背主求榮,還有一層原因,只是他沒有說出來。往事之下埋藏著層層的隱痛,他不願觸及過深。
&ldo;薛松年在母后出事後便辭去令主之位,說不願再跟從叛國之人,而後投向太子。&rdo;他只是對洛憑淵叮囑道,&ldo;此人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有他的能力,現在還沒到處置他的時候。憑淵,你專心做好父皇交代的事情已然不易,無須多想。&rdo;
說話間,金烏西沉,風掠過蔥蘢的林木,思緒萬千的寧王與皇兄坐在一道,滿桌碧綠的蓮蓬清雅芬芳,蓮心卻是苦的。時光荏苒,年華若水,帶走了琅環十二令曾經的鼎盛,但那些交織的繁盛與凋殘、忠